這些問題知道歸知道,但以大明後期的那種情況,也很難解決,大明的衛所實在太多了,一個處理不好,隻怕這些衛所也敢聯合起來造反。
大明這後百年來,也是內外交困,也沒有精力去處理,不過現在嘛,局勢都已經爛成這樣了,朱慈烺心想,如果自己後麵順利成了皇帝,手中有實力了,定會廢除這已經不適應時代了的衛所製。
現在隻能隨意問一問張千誠,就算處置不了什麼,但暗地裏的事問出來,也能殺一殺他的銳氣,緊張的是對方,尬聊就尬聊,反正朱慈烺身份高,隻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對方。
張千誠心裏是苦不堪言,太子年紀輕輕,問的事情卻老練異常,很多不能說的事太子也問,問一下又轉到別的事上去了,沒繼續去深糾,也真夠人難受的。
在煎熬難受的度過半個多小時後,才有士兵開始拖拖拉拉地走出城來,看得朱慈烺一陣搖頭,這些士兵看上去個個露出疲倦不堪的模樣,神情毫無鬥誌,戰襖破爛,髒汙,一點軍人的樣子都沒有,用烏合之眾來形容他們最合適不過。
拖拖拉拉的隊伍,各種交頭接耳嘰嘰哇哇的抱怨聲不停,張千誠在那邊看得自己都尷尬不已,平時就算了,關鍵今天有太子在,丟人丟大發了。
等又過了一會,一個士兵才跑過來,對張千誠說:“千戶大人,人員集齊了!”
張千誠趕緊起身,對朱慈烺行禮說:“殿下,臣衛所裏的士兵都集合完畢,請殿下指示!”
看著那東倒西歪的隊伍,人數應該不夠千人的,應該也有五六百人,既然說人都到齊了,朱慈烺也不計較什麼了,對王思恩說:“跟張千戶過去,挑一些人!”
“是!”王思恩和張千誠兩人應了一聲,往隊伍那邊過去。
張千誠走到那邊,讓眾人安靜下來,說了幾句話,王思恩就開始看人挑人了。
征調些人做儀仗護衛,自然是忽悠他們的,說不定到時候出了意外,還會發生戰鬥,所以挑人自然是要看著挑些身體比較壯碩的,看著比較能打的那些,那種麵黃肌瘦,看起來沒點精氣神的就不能要了。
朱慈烺坐在那裏邊看邊喝茶,忽然覺得自己有種被人一直盯著的奇怪感覺,他眼睛隨著那種感覺看去,就看到遠處隊伍後邊正有一人站得比較出來,站在那裏用雙眼正盯著自己看。
看到那人的第一眼,朱慈烺就有點意外,那人身形壯碩,身高魁梧,是個壯漢,最重要的是那種氣質,跟這群充滿暮氣的士兵不一樣,他在那人身上看到的是充滿朝氣。
精神狀態飽滿,雙眼有神,身上有那種鬥誌昂揚的鬥氣,放在這一群人裏,就是那種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他特別突出的人。
“這家夥有意思!”朱慈烺心中想道。
於是他站起身來,就往那人走了過去,那壯漢看到朱慈烺的動作,目光才收斂了起來,身形微顫一下,假意看向別的地方。
走近才越發明顯,在一眾神情低迷,暮氣沉沉的衛所軍士兵裏,這壯漢顯得有些另類,見他的古銅色的臉上寫滿堅強,挺拔的身姿與眾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