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才發現,我們搭那個貨車來這個小鎮後,之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個賓館,是因為停車地點,和賓館之間離得很近,並且恰好是一條直道,那像是這個小鎮唯一的直道了。如果貨車停到其他街道,我們不知要費多少周折,才能找到那個賓館。難怪賓館門前的告示牌說,這裏的街道很容易讓人迷路。
我們認路,一般都是靠方向或者地標,但在這裏,兩個常用的方式不起作用了。
因為這裏的街道,根本沒有正南正北的,都是七扭八拐,隻要一走進去,任憑再強的方向感,也都會很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而且大多數的街道並不寬,再加上兩邊的房子很高,終日不見太陽,所以想用太陽的方位判斷方向,也不太方便。
並且這裏好像有磁鐵礦似的,指南針在這裏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既然判斷不了方向,那靠路標可以嗎?似乎更不可能。
從外麵看這裏的青磚瓦房,好像都一樣,幾乎沒有什麼不同,因此,也就沒有什麼明顯的路標可以參考了,我們在街道裏走了大概有十多分鍾後,就完全迷路了!
我們便試著往回走,明明記得就是剛才走過的路,但往後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既沒回到那個飯攤的位置,更沒回到賓館附近。
這讓我們有點慌,但後來也就豁出去了,反正剛上午九點多,即使迷路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三個也就放鬆心情,信步亂走,走到哪裏算哪裏吧。
“還記得咱們從基地出來時的路嗎?當咱們出來時,總覺得是進基地的那條路,但實際上卻不是,而是另外一條從沒走過的路,在這裏的街道上走時,是不是也有類似的感覺?”
鄭旭這麼一比較,我還真覺得這兩者之間確實很像,難道無論是這個小城裏的街道,還是那條進基地的路,都好像用了一種特殊的方法,讓人在道路上行走時發生錯覺。
而秦晴則仰著臉,邊走邊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這一棟棟房子,好像根本沒聽我們說話似的。
“這裏的房子好像並不是人住的房子,而是陰宅,也就是說,是一種墳墓。”
秦晴忽然說道。
連一向鎮定的鄭旭,聽秦晴這麼一說,也吃了一驚,更不要說我了,我頓時感到一股陰森之氣,從頭到腳,傳遍全身。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來。
“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鄭旭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道。
“你們看,每棟房子的整體形狀,都是一頭稍寬、一頭略窄,這是不是很像棺材的形狀?而在在每個房子的屋脊上,都用特殊的半月形的瓦片,壘成一個菊花的樣子。
我記得在清初的一本地方誌上,曾經有過記載,說在偏遠之地的森林中,生活著一群特殊的人,他們的壽命都非常長,而且他們的生與死之間,並不像一般人那樣涇渭分明,而是有一段奇怪的過渡狀態。
在這個過渡狀態中,他們雖然已經沒有了呼吸,但卻依然可以坐立行走,做些簡單的動作,而且可以不吃不睡,這種狀態可以持續幾年、甚至更長時間,等這種狀態結束後,他們幾乎就瘦成了一具包著皮的骷髏,直到他們再也沒有力量活動,才算是死亡,然後被搬到一個山洞中封存起來。
而他們的這段過渡狀態,則會生活在特殊修建的、高大的宅子裏,而那本書裏描述的、那些宅子的一些特征,正好和這裏宅子的一些特征吻合。但那本書,一直被認為都是些荒誕不經的野史傳聞,沒人相信那是史實。”
秦晴是研究古代口語的,這其實是一門綜合學科,其研究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就是要研究各地的風俗習慣,民風民情,因為這些都和語言密切相關,因此秦晴對很多地方誌、或諸多的民間傳聞,有深入的研究和掌握,沒想到她的這些專長,在這裏竟然派上了用場。
可能是心理作用。
聽完秦晴的這番介紹後,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即使這明媚的陽光,仿佛仍然驅不走籠罩在這裏的陰森之氣。
“你們注意沒有,好像那人一直在跟著我們?就是在吃早餐時,坐在我們旁邊的那個人?”當我還在思索秦晴的這些話時,就聽鄭旭忽然輕聲說道。
我連忙偷偷往後瞟了一眼,果然發現那個身材壯碩如健身教練的人,就在我們後麵七八米處,他拿著相機,在不停地拍著這些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