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邊看邊走,不知不覺,當我倆轉過一個山坡後時,忽然看到遠處有一個很 “正常”的房子——說那個房子正常,是因為那個房子不再是村中那種圓形的石頭房子,而是一個青磚瓦房,並且這種青磚瓦房,和一般其他地方的瓦房,幾乎沒什麼區別,不但如此,瓦房的前麵還有一個不大的院子。
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個瓦房和院落時,我感到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秦晴也微微有點吃驚,連忙往那個院落走過去。當我們走進時,才發現院子的大門是兩扇木頭門,而且沒有刷任何漆,是原來木頭的顏色。
正在這時,就聽秦晴忽然低聲對我說了句:“看,左邊山路上來了個人”。
我連忙往左邊看過去,果然,遠遠地看到左邊的山路上,有一個人正往這邊走過來。
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落日熔金,暮雲合璧”,夕陽的餘暉灑在崎嶇而又狹窄的山路上,與旁邊山頂的雲彩,相映成趣,讓這裏更加增添一份神秘而絢爛的氣氛。在夕陽的映照下,那人身後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隨著那人越走越近,我們倆逐漸看清了,那人大概有四十多歲,長得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看起來很文雅。
當那人看見我們兩個人,並沒吃驚,而是很友好地問了句:“你們倆位也是來這裏旅遊的吧?”
“對,沒錯,我們聽朋友說,這一帶有個很特別的小村子,村裏的房子和習俗,都非常特別,所以就想過來看看,沒想到這裏可真遠,也很難找,這都快天黑了,才找到這裏”,秦晴非常流暢地說道,沒想到她說謊話時,竟然臉不紅、心不跳,說得這麼自然。
“嗯,也夠巧的了,上個月,就有一對情侶來這裏旅遊,並且夜裏就住在我家裏了,天快黑了,這裏到城裏,坐車也要四五個小時呢,你們今天就住在我家吧”,那人熱情地說。
看來這人把我和秦晴誤認為是情侶了。
當我還有點猶豫時,沒想到秦晴卻一口答應下來:“那謝謝您了,那我們就打擾了,這就是您家嗎?”
“對,這就是我家,進來吧”,那人打開院門,繼續熱情地招呼著我和秦晴。
走進院子後,發現院子裏收拾的很幹淨,青磚鋪地,地上幾乎一塵不染。靠著牆根,還種著幾叢鬱鬱蔥蔥地竹子。因為這個小山村讓我感到非常詭異,所以進了這個院子後,我仍然心裏很緊張,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小時候讀到的那些黑店的故事,又迅速在我腦海中不停地閃現,這不會是一家黑店吧?
院子裏放著四張藤椅,還擺著一個寫生用的畫架,而畫架上,還有未完成的油畫畫稿。
“原來您是位畫家啊?”我試探地問道。那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微笑這點點頭說:“嗯,算是吧,我是市裏美術學院的教授”。
這倒是讓秦晴和我感到很意外,想不到在這個詭異的村子裏,竟然還住著個美術學院的教授!
在接下來的談話中,我們才漸漸了解到,這個中年男人叫溫秀清,是在業內很有名氣的一位畫家,現在也在市美術學院當教授,他之所以在這裏建了個院子,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本村人,對這裏很有感情,所以,就花錢在這裏建了個院子,每過一段時間,就來這裏住幾天。
聊了幾句後,溫秀清從屋裏拿出幾個大相冊,裏麵有他和其他著名畫家的合影,也有他在各城市舉辦畫展時的照片,這樣一來,我內心的那種恐懼不安,很快便煙消雲散了,暗自慶幸在這個村裏,竟然還能遇到溫秀清這樣的人。
天色漸漸黑了,因為這裏也沒有電,所以隻能點上蠟燭了,這倒是讓我們這些已經習慣了城市生活的人,覺得很有情調。做飯時,我們三個人同時動手,炒了幾個簡單的素菜,然後把飯桌搬到院子裏。
此時,月亮已經升了起來,在明亮的月光下,不用點蠟燭,就可以看清桌上的飯菜了,我們圍坐在飯桌旁,就著明亮的月光,邊吃邊聊,氣氛輕鬆而又愉快,我還真沒想到這次的考察工作,竟然會如此順利。
“溫老師,你們這個村子可真夠特別的,怎麼都是那種圓形的房子呢?”秦晴夾了口菜,放進嘴裏,邊嚼邊盡量用輕鬆的口氣問道。
可大大出乎我們意料的是,溫秀清聽完秦晴的這個問題後,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好像有些緊張地往周圍看了看,然後突然沉默起來,這讓我和秦晴吃了一驚,借著月光,我們忽然發現溫秀清臉上有種恐懼的表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