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我那位祖先忽然感到幾滴涼涼的東西滴在他臉上,緊接著,天空傳來一聲隆隆的巨響,那是雷聲!還沒等他完全反應過來,豆大的雨點便劈裏啪啦掉了下來,並且那雨越下越大。
對你們來說,發燒時再淋雨的話,那就應該是雪上加霜,病情會迅速惡化,但對於我們來說,卻不是如此,在我們村裏,不管是什麼季節,隻要下雨,我們都會主動出去淋雨,那是我們去除汙垢,滋養生命最好的方式,不知為什麼,雨水特別符合我們的體質。
果然,當雨水澆到我那位祖先的身上時,他立即就感到舒暢無比,身上也漸漸有了些力氣,因此他不由得張開嘴,舒展著四肢,盡情的讓雨水澆著,好像幹渴的魚兒遇到水一樣,身上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也慢慢消失了。
就這樣,他就躺在那裏,一直被雨水澆著,漸漸地,他感覺自己漂浮起來,原來,他躺的位置正好是個低窪的石頭坑,隨著雨越下越大,那地方就變成了一個水坑。
而當漂浮在水麵上時,我的那位祖先忽然發現有什麼事情不尋常——首先,當坑中的水偶爾沾到他的嘴唇時,他感到那水很鹹;而且,一般人在水裏會沉下去,而不會漂浮在水麵上,但他為什麼能整個人都能浮在水麵上呢?”。
“這其實很簡單啊,這說明那個坑中的水含鹽分很高,鹽分一高,當然水的的密度就比較大,人就可以浮在水上了,我們都知道那個死海——人在裏麵也不會沉下去,就是因為那個死海的鹽分高,密度大。”
王同忍不住地插話說,還是他對這種涉及物理常識的問題比較敏感,我還真不能立即聯想這麼多。
聽完王同的話後,那人點點頭接著說:“對,說的沒錯,就是這樣,我那位祖先也想到這一點,不過因為很累,漂浮水麵上又很舒服,他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等他一覺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他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的體力已經完全恢複了,剛要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堆白花花地東西上,幾乎沒用想,僅憑直覺,他就馬上意識到那就是鹽!
於是,我那位祖先連忙用手抓了一把那白花花的東西,然後用舌頭舔了舔,果然是鹽!
他欣喜若狂,連忙從腰間拿出兩個袋子來,以極快的速度把那兩個袋子裝滿,可那個坑裏的鹽仍然剩下很多,好像還可以再裝個十多袋;我那位祖先找了根結實的樹枝,把兩袋鹽綁在樹枝兩端,他挑扁擔似的把那兩袋鹽挑回了村裏,解了燃眉之急。
當我的那位祖先把這段奇妙的找鹽經曆告訴給族長時,族長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說了句: ‘能調動雨水的,隻有那些貓頭鷹了,是它們幫了咱們的大忙;’後來,我那位祖先慢慢想到,他暈倒那個地方的岩石表麵,應該結晶了很多鹽,經過雨水衝刷,才把那些結晶的鹽衝到坑裏,然後在那個坑中重新結晶。這種找鹽的經曆如同天助一般。但我那位祖先知道,如此巧妙的取鹽過程,都是那群小蟲和那幾隻貓頭鷹的功勞。”
聽完那人的這些話,我們感到很震驚——不是震驚於這種奇妙的取鹽過程,而是聽那人說調動雨水的是貓頭鷹、而不是人!這一點是我們任何人都沒想到的,我們一直認為,能調動這種大雨的,應該是那個村的村民,因為隻有那個村的村民,才可能具備這種能力,可讓人大跌眼鏡地是,擁有這種神奇能力的,居然是貓頭鷹!
“貓頭鷹可以抓老鼠,貓頭鷹能聞到屍體味,所以,哪裏有死人,貓頭鷹常會出現在哪裏,所以,中國民間認為,貓頭鷹是不祥之兆,但還從沒聽說過貓頭鷹能調動雨水”,王同在旁邊嘟囔著說。
而胡夢卻不以為然地撇了一下嘴,語帶譏諷地說:“不懂就不要亂說好不好,先秦時,在巴蜀很多小國的宗教信仰中,掌管雨水的神不是龍王,而是貓頭鷹,很多出土的青銅器的銘文上,都可以證實這一點,看來你的中國古代史還是很差啊。”
知道自己說錯了,王同好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不好意思地做了鬼臉,便不再說話了。不過胡夢說的這些,我倒是大概知道,這算是我比王同強的地方,王同畢竟是在美國接受的教育,中國曆史確實是他的薄弱環節。
王教授也微笑著點點頭說:“胡夢說的沒錯,貓頭鷹在一些巴蜀古國中,確實是被當做雨神,關於這點,這其中還有一個有趣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