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日本人卷土重來 (1)(2 / 2)

鄉親們都激動得流出了眼淚,“村裏有一老,那就是一寶。金州有了喬心田,金州人逃過了一災。咱們村有了忠田爺爺,咱們也保住了莊稼,保住了一年的收成。”

三天時間,說幹就幹,村裏的男女老少齊上陣,都下到地裏,拔莊稼,讓它們逆來頂受倒伏在地裏,讓它們橫著生長,俯下身子活著,到了秋天,依然能收獲到糧食。

堡壘前方的扇形開闊地的莊稼全部倒伏在地上,已經形不成對堡壘的威脅了,康德拉琴柯的心才放了下來。他不怕日本陸軍的進攻,他堡壘的射擊孔經過計算,射擊的火力會構成一張大火力網,交叉火力網,就像絞肉機一樣,想通過扇形開闊地,再多的士兵也不可能逃過絞肉機的絞殺。

日本國與俄羅斯的這場戰爭,已經醞釀了整整十年。日本舉國上下,臥薪嚐膽,勵精圖治,他們用了十年時間,完成了軍事上的準備。甲午年,第二軍團離開遼東的時候,他們就喊出了毫言壯語,十年後,遼東將成為我們的國土。十年後,日本國組建了三個陸軍軍團,準備一舉進攻俄羅斯遠東軍區和西伯利亞兵團占據的滿洲,整個中國的東北。

當年的大山岩大將已經成了日本陸軍元帥,他要直接與俄羅斯遠東軍區司念官庫特帕羅金對話。大山岩是大山岩八匈昌的兒子,他的父親是日本最有名的炮術專家。他認定,戰爭就是大炮的對話。這一次對俄羅斯的戰爭,他從日本國內帶來了最充足的裝備就是大炮。

庫特帕羅金從來就沒有把日本人放在眼裏,他眼裏的日本人就是一群黃皮猴子。堂堂的軍事帝國,難道還怕一群黃皮猴子。他也等待了日本人十年,這次決戰,他要讓日本人在遠東地區徹底俯首稱臣。從此,他們不能再與俄羅斯爭奪勢力範圍。

進攻達裏尼的是日本第三軍團,司令官就是當年第一步兵旅的乃木希典少將。如今,乃木希典已經晉升這陸軍大將,他統領的是十萬日本陸軍精銳。在金州城下,乃木希典接過了黑木將軍的指揮權。在金州的扇子山上,第三軍的進攻遭到了俄羅斯第七步兵師一個團兵力的強有力的阻擊。扇子山上俄羅斯步兵據守的工事,並非堡壘,而隻是半永久性的炮台。炮台是露天的,安放著六門大炮。地堡裏的射擊孔,也能構成交叉火力。日本步兵每一次進攻,都不得不敗在了交叉火力網前。他們寸步難行。俄羅斯人配備的馬克沁機槍,是最新式的步兵武器,俄羅斯人把機槍搬到了戰爭的舞台上。機槍也成了一架絞肉機,打得日本步兵如同割倒的莊稼。紛紛地倒在了陣地前。

一戶兵衛參謀長向乃木希典報告,“司令官,你的長子,乃木盛典少尉戰死了。”

乃木的臉上毫無表情,“一個少尉戰死了,有中尉,還有大尉。隻要他們活著,就不要停止進攻。”從清晨,一直進攻到黃昏,進攻了一天,一個師團,四千名將士倒在了扇子山下……有的步兵聯隊所有的軍官都戰死了,一個活著的軍曹繼續指揮作戰。一直戰鬥到自己的最後時刻。堅守扇子山的俄羅斯人退卻了,向旅順方向潰逃而去。扇子山峰終於飄揚著帝國的太陽旗。勝利了,沒有誰能阻擋日本軍人進攻的氣勢。日薄西山,晚霞映紅了天際。山上山下一片沉寂,一直趴在炕沿下麵躲槍彈的金州人這才敢抬起頭來,朝窗戶外張望著,聽聽外麵的動靜。一戶兵衛走到了乃木麵前,“司令官,去看看你的兒子吧?”乃木的臉上毫無表情,“你告訴我,盛典他中彈的部位。”“盛典少尉是腹部中彈,是機槍子彈射中的,失血過多,在戰場上搶救下來時,沒有等到送進野戰醫院,他已經犧牲了。”

乃木沉默了片刻,他說,“我們還是先到戰場上看看吧……”

乃木騎著馬,帶著他的隨從,登上了號稱遼南地峽的扇子山。這兒不愧為天險,一邊為渤海,一邊為黃海。山上山下,硝煙沒有散盡,血腥氣味與硝煙混雜在一起,幾乎讓人窒息。溝溝壑壑裏麵倒著犧牲的士兵,打掃戰場的人正在抬他們的屍體。腳下下踩的是血水浸漬的泥漿,落日的暮色如同沉淪的血水,天上地下一片血紅。想起了自己倒在戰場上的親生兒子,他才二十出頭,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的學生,他從軍入伍,功業未建身先亡……乃木在心頭蘸著血水,寫下了一首七言絕句:

“山川草木轉荒涼,十裏腥風新戰場。

征馬不前人不語,金州城外立斜陽。”

隨從們把這首詩作刻成了石碑,立在了扇子山的巔峰。日本軍人們把乃木盛典的屍體埋葬在山峰上,就在這座石碑的旁邊。

金州失守,俄羅斯要塞司令官斯達塞爾下了命令,讓達裏尼市政廳所有的官員、工作人員、工程技術人員,全部撤退到旅順去。放棄達裏尼,放棄不等於拱手相讓,要毀掉這座剛剛露出端倪的新興城市,要炸毀港口,不能讓日本的軍艦和運輸船隻利用港口,為日本軍事行動提供便利。與此同時,也要毀掉剛剛落成的城市和建築。斯達塞爾的目的很明確,俄羅斯人即將失去的或者即將失去的,也決不能讓日本人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