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是罪。"曾經父親對我這樣說過,而當時年少輕狂的我卻不屑於這種論調,我也一直持續著殺戮的生活。現在,報應終於來到了,雖然是被無恥地設計了,但我還是違心地將之歸為了是對我罪過的懲罰。
一道倩影一道紅影一個從空中一個從地上,同時衝到了我的麵前。
仍然擺著那詭異的姿勢,我悲傷地說道:"你們真得不該來的。而且,也不該回來的。"
"這時候說這些還有用嗎?"我那無所謂的態度終於將阿術成功地激怒了,阿術一邊抵擋著飛來的魔法箭,一邊對我怒吼著。
"秋哥哥不要放棄,這不是你的作風啊。"全力撐著光明守護盾的葉兒吃力地說著,美麗的小臉因為用力過度而憋的通紅。
透過兩人,我的視線悲哀地落在那個處在重重包圍中的曾經在我眼中無比美麗的女人而現如今卻讓我無比厭惡的存在的身上,我淡淡地說著:"既然是我犯下的錯誤,那麼就讓我自己來彌補吧。你們,真得不應該來的。會死人的。"
"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塊。"阿術大聲地喊著,聲音劃破虛空,狠狠地擊在我的心上。
"阿術哥哥說得沒錯。秋哥哥不應該這樣啊。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附和著的葉兒再也抵擋不了那無數的攻擊,頃刻之間,光明守護已然破碎,而她那嬌小的身體再次被那恐怖的攻擊打成了粉碎。
阿術的話令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是葉兒的死卻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念。
"回去吧,阿術,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已靜靜的死亡來彌補那不應該犯得錯誤把。"
"你說什麼傻話呢!"阿術憤怒地罵著我,手上的烈火劍劃著圈,一個圓形的劍氣盾將我倆牢牢地包圍著。
"不該這樣的啊。"我看著阿術徒勞地用烈火劍抵擋著那遮住了昏暗的黑暗龍城的天空的無數攻擊,痛苦地說著。真得不該是這樣的,這錯是我一個人犯下的,為什麼你們還要這樣對我。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會令我更加痛苦嗎?
再次回來的葉兒毅然地撐起了光明守護盾,再次吃力地擋在了我的麵前。我麻木地看著眼前這兩個我遊戲中最親的人。看著他們吃力地抵擋著一波又一波的攻擊,看著他們那專注的神情。那是多麼久沒有見過的樣子了啊。
在所有人都密切地注視著複活點附近的情況時,在文雅別墅的房頂上一個不為人注意的地方。在那裏,靜靜地站著一群人,黑暗的夜晚將這群人的樣貌掩蓋在了黑暗之下。
在這群人的最前麵並排站裏著四個人。其中一個在手中不停地隱現著幻影弓的箭手焦躁地說著:"小劍,你為什麼不讓我們下去。難道要我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三個人被那些卑鄙的人殘忍地屠殺嗎?"
冷冷地瞟了一眼幻影弓箭手,小劍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這是我們團長下的命令,除了那兩個人,誰也不能再進去了。"
"你們團長為什麼要下這種命令。為什麼隻有阿術和葉兒可以進去,我們就不行?難道把我們當外人看嗎?"小劍的話無疑地很傷幻影弓箭手的心,從幻影弓箭手那壓低著聲音的咆哮聲就可以看得出來。
"阿海,你別誤會。我大哥並沒有什麼意思。這一切都是團長的安排。"旁邊的小刀發覺到阿海心中的憤恨,連忙解釋著說道:"團長說,這畢竟是少主所犯下的錯誤,應該讓他自己一個人去背負,而且少主的天性自尊心十分強盛,如果有人去替他彌補自己犯的錯誤,會讓他感到很痛苦。但團長亦怕少主會因此沉淪,墮入魔道,因此才會想用苦肉計刺激他。就因為這樣,才會讓阿術和葉兒兩人進去。因為去的人如果太多了,頂多是多加傷亡而已。"
"那為什麼你們團長不讓你們直接把秋救出來,而隻是在這裏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屠殺?"阿海望著身後那群身著黑衣,各個神情冷漠,散發著冰冷氣息的人們疑惑地問著。
"這是不得以而為之啊!"發明家一聲悠悠長歎,無奈地說道:"如果我們下去,縱然能救出來葉秋他們又如何,現在的葉秋心裏肯定有了很深的心結,如果不靠他自己的力量解開,就算救出來了也會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還不如就這樣讓他以血,以生命來洗刷自己的恥辱。然後如果有可能,還可以卷土重來。"
"這樣啊。"阿海轉過頭,望著場上依然身處火海的三人淡淡地說道。
"不過,你們團長的心腸真得很狠啊。居然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屠殺也不管。"發明家看著一次次複活然後死亡的三人,感歎地對著身邊的人說著。
"不僅我們團長如此,我們少主亦是這樣。等以後你們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你們就會發現,隻希望到時你們可以諒解我們少主。別傷害他。"小刀眼望著複活點,聲音幽幽的傳來,裏麵隱含著一種威脅的意味。
憤怒,無邊的憤怒。如果說剛才的我是麻木的存在的話,而現在,當親眼目睹了阿術和葉兒兩人在我的麵前,被殘忍的殺害了十幾次之後,我的心裏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為什麼要這樣,是我一個人的錯啊。你們為什麼還要來?"我的眼裏流出了紅色的淚水,模糊地望著身前的兩個人影,喃喃地說著。
"不為別的,隻為你是我兄弟……"
"不為別的,隻為你是秋哥哥……"
平淡的兩句話卻在我的心裏掀起了滔天的浪潮。阿術和葉兒現在的等級已經降到了60多級,抵擋的時間越來越少,而我心中的那個想法也越來越清晰。
多麼可愛的人啊,為了他們,我甘願墮入地獄,永遠沉淪。
"阿術,葉兒,答應我,一會不要過來了。一切都該結束了,就讓我用自己的生命彌補我犯下的錯誤吧。"堅定地望著兩人,我強硬地說著。
放棄了抵抗,阿術和葉兒靜靜地望著我,在看到我倔強的表情後,兩個人帶著微笑,搖了搖頭,在漫天的攻擊中化為了白光,"我們還會回來,因為我們要親眼看著你用血洗刷自己的屈辱……"
隨著無數的攻擊打在身上,兩人消失前說的話飄進了我的耳內,我滿意地笑了出來。這樣,我就可以自己洗刷自己的恥辱了啊……
和葉兒複活之後趕到文雅別墅的阿術,站在發明家他們的身邊。銳利的眼睛如刀般刻在複活點上的那個正在接受黑暗裁決的男人的身上,落寞地說道:"就讓我們親眼看著他怎麼樣用血洗刷自己的恥辱吧。"
"我們已經盡力了啊。秋哥哥一定要振作起來。"葉兒哭腫的雙眼模糊地望著那個令自己牽掛的男人,嘴裏兀自喃喃自語著。
"你們放心吧,我們幽之一族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從一生下來就背負著無比的光榮活在黑暗的世界中。並不是世界拋棄了我們,而是我們在引導著世界的進程。而作為我們幽之一族的少主,他一定能夠從地獄的深淵爬起來。這次就讓他以自己的血來洗刷自己的恥辱,以後,我們將伴隨他,用敵人的血來洗刷自己過去的的錯誤。"自信的望著複活點那個頹廢的年輕人,小劍肯定地說道。而新出現的名詞幽之一族卻讓阿術幾人如遭雷劈般,陷入了驚楞的狀態。在他們的祖輩流傳著這麼一種說法,當幽之一族的人重現人間,那就是世界的齒輪將再次轉動起來,往更高級的層次進化。
這可是隻有在自己族裏最機密的檔案裏才有的記錄,而那隻是族裏幾個少數人才可以翻閱的存在啊。沒想到,世界上真得有幽之一族,而且他們還和自己離得是如此的近。更沒想到,原來那個男人就是幽之一族的少主。幽之一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懷著這種,那種的不同心思的眾人複雜地望著牽引著今天所有焦點的男人,渴望著他以何種方式來洗刷自己的恥辱。
站在火海裏,我就像一個從地獄歸來的惡魔般,露出著詭異的微笑,令那些看到我的人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雪兒啊,你不應該這樣對我的。"望著對麵那個跟我對視的女人,我感傷地說道。
"曾經的你是多麼的令我著迷,曾經的你是多麼的高貴。而如今,你卻是如此的肮髒,我不想去探詢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今天,你,你們,你們背叛了我,將我如此屈辱的在這麼多人的麵前被如此折磨。我隻能說,我恨你,我非常恨你們。"
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我赫然發現黑暗龍城的所處的山腹中的高高的空中居然飄起了一輪血色的滿月,難道那是天界的諸神對於我的遭遇所發的憤慨嗎,還是他們也在幸災樂禍,這都不是我管的著的,我隻在乎的是現在所要做的事。
現在的我的等級已經掉到了40級以下,並且仍在一級一級的往下不停地掉,不能再等了。
低下了頭,一陣晃如從虛空傳來的聲音響起:"你們不該這樣對我的。你們的行為將會使你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今,我在血之滿月下起誓,我,殺手葉秋,必定會將爾等逐出,一個不流。"
抬起頭指著空中的血月,我冷酷地說著:"今爾等對我所造成的傷害,來日葉秋必定十倍還之。今天爾等從我這裏奪去的一切,來日葉秋將令爾等全部償還。"
"你說JB什麼傻話呢,都到了這地步了還這麼囂張?"黑澀會向我張狂地宣泄著他的不屑,但是,從他那飄忽不定的眼神不難看出他的心虛。不僅是他,凡在場的人,隻要聽到我那冷冷的,就猶如從九幽傳來的死寂聲音,全不免的身軀泛起了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我的聲音在對他們說一樣。
最後,我深深的,痛苦的,悲哀的,絕望地望了一眼那朦朧的曾經令我無限迷戀的人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能殺我到零級者,惟我一人!"
在我吐出最後一個字後,身體不可思議地冒起了白色的光芒,那是"自殺"的前兆。遊戲所宣揚的思想是讓人愛護生命,怕了有人一受到挫折就選擇自殺重新練號,故盤古設定,"自殺"所有數據清零。而黑暗法師的"自爆"不同於"自殺"。"自爆"是黑暗法師的最後絕招,那是掉兩級以換取同歸於盡的手段,當然,成不成功還要看對方的實力。
當白色的生命印記之光越來越強盛,我的身軀已變得越來越透明,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曾經有個我十分熟悉的人,十分熟悉的她也是如此的情景。
我的眼睛不自覺地流出了淚水,那並不是對於我現在情況的悔恨,而是對孤獨的,懷念的淚水,是對於那我所遺忘了的她的思念。
我的身體化成了無數的光點,飛向黑暗龍城的天際,在空中最後爆出一朵燦爛的生命之花後消失不見。刹那間,那生命的火花竟將黑暗龍城的夜晚照亮,如同白晝般的明亮。
文雅別墅內靜悄悄的,所有的人都還沒有從剛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中回過神來。
呆呆地望著空中那火花最後消失的地方,小刀自豪地說著:"這才是我們幽之一族的少主,這才是他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