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前,之南的聯係方式已經被唐子譽旁敲側擊要了去,說是他手機沒電,借她的給朋友打個電話。
林之南佯裝不懂,乖乖奉上。
甚至在他撥出去後,聽到他兜裏響起鈴聲,愕然看向他,狐狸眼帶著幾絲青澀和迷惘。
如同山林初霽時刻偷跑出來的小麋鹿。
果不其然收獲唐子譽幾聲低笑。
拜托...之南在心裏翻白眼。
真當她村姑呢,這種把戲她早見過了。
她也試著將話題往車裏的那個男人身上引,得到的幾句回答不過是鄰居家的哥哥,不咋往來。
沒有實質性信息,之南索性也不再問。
她隻不過是納悶他那瞬的目光,帶著濃鬱的情緒。
雖是轉瞬,可的的確確被她捕捉到,奇怪……
想不出來個所以然,之南便不再分心。
那個男人和唐子譽不同,危險與神秘充斥,明顯是她輕易無法接近的人。
經曆過一場暴雨,燕京城依舊晴空萬裏。
短短幾小時的差距,不過是圓日高墜樓頂,變為斜陽西懸罷了。
可就這幾個小時,無人所知,林之南內裏天翻地覆。
一場傾盆大雨,悄無聲息地澆滅了她最後一絲天真。
她換上工服,在他人異樣的目光中敲響客房部經理的門。
話裏句句懇切,字字斟酌,將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說因為她的衝動差點給酒店釀成大禍,她願意接受任何批評和懲處。
陳經理放下手中的筆,問:“你認識到自己錯哪了嗎?”
“認識到了經理。”林之南含淚開口:“下午是我莽撞了,不應該當麵和客人起衝突,以後我保證再也不會這樣。”
陳經理麵色稍緩,她也沒想到真做出什麼處分。
宋磊那人她比誰都清楚,好色的紙老虎一個,聽說有攝像頭就狗急跳牆。
要不是看他是《全球旅行》的撰稿人,誰搭理他。
她知道林之南受了委屈,可這樣的委屈在酒店利益麵前微不足道。
小姑娘能自己想明白最好,工作誰不受點委屈啊,又不是來享福的。
“之南,這樣吧,你這段時間兩班倒也累了。”
她打個巴掌再給顆棗,安撫道,“我待會給你主管說一聲,你這幾天就回去好好休息,調整調整。”
林之南輕聲道謝,關上門那刻眼底感激的淚花,悉數被燈光氳散。
冰涼且無動於衷。
夜鶯為什麼不再低低吟唱,因為她覺得不值。
第二天休息日,之南照舊去燕京大學蹭課。
根據她蹭課近一個月的經驗,今天上午有金融學院張嚴宏老師的課。
他授課深入淺出,一門《投資學》被他講得生動有趣,連林之南這樣半吊子入門的都收獲頗多。
她提前半個小時到校門口,本以為能和以前一樣順利溜進去。
沒想到還沒過大理石雕琢的正門,就被保安攔住。
說是學校明文規定,外來人員一縷不準入校,須出示學生證才行。
“大哥,我隻是想進去聽聽課,不會打擾本校學生的。”
林之南這才注意到不是之前那個保安,聲音放得更低更柔。
“那不行。”眼前唇紅齒白的美景讓保安連看了好幾眼,話裏卻依然不鬆口。
“之前那個保安就是因為老放人進去聽課才被辭退的,小姑娘,你還是別為難我了。”
“不一定非得來燕大,你自己學校的課程和圖書館好好利用起來比什麼都強。”他規勸道,“跑上跑下的多浪費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