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聿珩挑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意思不言而喻,經過幾個月的相處,風聿珩對她的印象早就不是江湖傳言中的女魔頭,態度上也隨意了許多。
“今日我見她身邊的家仆每個武功都不低,這可不像一個商賈之女會有的家仆。”
風聿珩語氣裏有些擔憂,既然現在知道藥王穀並沒有參與風家滅門的事,他也不想傷害這裏的人。
宮禪音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她的家仆確實不一般,領頭的那個侍衛應該是‘霧影堂’的殺手,他們家的價格可是不低,這成家確實有錢。”
“霧影堂?”風聿珩聽了這個名字就知道此事絕不簡單,“可霧影堂不是一貫獨來獨往,以暗殺為主嗎?為何會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裏?”
“你說的那是一錘子買賣,殺一人奪一物,銀貨兩訖,所以霧影堂的殺手幾乎以刺殺為主。但若出價夠高,霧影堂未必不會做長期的買賣,更何況這裏是藥王穀,四周瘴氣彌漫,穀內的大夫們雖然武功平平,卻都是用藥的高手,為了保命用些毒藥也不是什麼大事。況且林和辰和他的幾個弟子,武功也還算說得過去,霧影堂的人跟著梁夫人入穀,總是能省去很多麻煩。”
宮禪音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他們來時東方月澤雖然並沒有提前給他們吃什麼避毒的藥丸,但她也是從小看晉僮宵製毒長大的。她能看出來藥王穀外麵的霧氣毒性很強,所以推測是同行的那幾日,東方月澤在他們的飲食中下了解藥,所以他們才會毫發無傷的入了穀。
“那藥王穀的人豈不是很危險?”風聿珩自然知道霧影堂的手段,為了不走漏風聲,也許他們會殺了穀裏所有的人。
宮禪音笑了笑,“你與這藥王穀的人非親非故,怎麼這麼在意他們的死活?”
“你也與他們相處了這麼久,應該知曉他們都不是壞人,難道你不在意他們的生死嗎?”風聿珩沒想到她竟然會問出這個問題,宮禪音相處了這些日子,他以為她會對藥王穀的人產生友情。
宮禪音用極其無辜的眼神看著他說:“我為何要在意?就因為我們在一起相處了幾天?況且要對付他們的又不是我,而是他們自己人。難道作為魔教教主,看到他們自相殘殺我不應該開心才對嘛。”
這番話說的風聿珩無言以對,宮禪音此時也換了一副表情,“風聿珩,演戲就是演戲,演的再像也不是真的。不過你放心,東方月澤對我還有用,我會在適當的時候,讓他欠我一個人情的,你們正派中人不是最講情義了嗎。”
這一刻的宮禪音又回到了當初在忘川崖邊時,風聿珩初見她的樣子,高高在上,冷靜疏離,仿佛這段時間的白因因從沒有出現過。
“教主恕罪,是屬下僭越了。”風聿珩低頭行禮,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之前實在是太過天真。
宮禪音看著低眉順眼的風聿珩,意味深長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