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金戈同以往一樣轉身坐到電腦桌前開始寫作,剛寫了幾行字,整天就知道寫!寫!寫!寫那些破玩意有屁用!能當吃啊還能當喝啊?寫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你寫出點啥玩意來!倒是花了不少的電錢!家裏什麼活都不幹,還想不想過下去了?明天我就把電腦從窗戶扔出去,你信不信?妻子曲文紅從廚房疾步走過來板著臉向他大吼道。
金戈一時愣住了,她今晚怎麼了?吃錯藥了?雖然平日為自己寫作的事也有些不滿,但隻是嘮叨兩句就結束了,可今天她的火氣怎麼這樣大?一股無名火從他心底忽地升起,抬起頭剛要發作,卻發現曲文紅的眼眶中噙滿了淚水,媳婦怎麼了?出啥事了嗎?見她這個樣子他的怒火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至而起的是茫然和不安,而此時躲在門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驚恐萬狀地注視著房間中所發生的一切。
見他發問曲文紅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下流了出來,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沒事,我有些頭疼,她搖搖頭長歎口氣說道。真的沒事?金戈不相信,又仔細打量她兩眼,媳婦,你上床休息一會吧,我擦地去,保存好文檔後他關上了電腦。
媽媽你頭疼嗎?來,我給你揉揉,九歲的寧寧從門後跑出來。媽媽沒事,你學習去吧,我和你爸爸還有事,見女兒乖巧伶俐的樣子曲文紅情緒好了許多。寧寧眨下眼,向金戈招招手趴在他耳邊悄聲說,爸爸,你好好的,別惹媽媽生氣知道嗎?說完笑著跑開了。這孩子!看著女兒的背影金戈感慨地搖搖頭。
你別去擦地了,先把碗給洗了吧,曲文紅向耳後捋了下頭發,有些疲憊而憂心忡忡地說道。我給你找點藥吃吧,金戈盯著她關切地說道。不用,我躺一會兒就好了,曲文紅擺手向床邊走過去。
從眼睛和神態,金戈看出她今天一定是遇見了什麼麻煩和鬧心的事情,見她既然不說,也不好再問,站在原地呆了呆後走進廚房。洗碗擦地——等這一切都做完時已是晚上九點半多鍾,環顧下四周,金戈搖搖頭,今夜看樣子隻能這樣了,不能再繼續寫了,因為明天還要上班,他簡單地洗漱一下,脫掉衣服爬上床。金戈,我給你說兩件事,沒想到曲文紅並沒睡著,一翻身坐了起來對他鄭重其事地說道。她的動作嚇了金戈一跳,他有些不滿,想想還是忍住了,一驚一乍的你幹什麼啊?什麼事這麼嚴肅,說吧。
李豔傑的嫂子要把孩子轉到你們學校去,這事你給辦一下。
金戈皺起眉頭,李豔傑是曲文紅的好朋友,但如果是她本人的孩子也就罷了,現在隔了一層是她嫂子的,這就有些不合適了,要知道,一個外學區的孩子想要轉到金戈所在的學校是多麼的難,平常是要市教育局局長或主管市長寫條的,對於這點曲文紅不是不知道。
豔傑今天跟我磨叨了一上午,說她跟嫂子處得跟親姐妹一樣,不看別人,看在她的麵子上,這事你必須給辦了,知道嗎?
文紅,你沒收別人的錢吧?咱們可不能為了幾個錢就胡亂辦事,你說呢?金戈看她一眼有些不放心地輕聲問道。
金戈你啥意思啊?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知道自己媳婦什麼樣的人嗎?當個破校長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吧?現在自己姓啥知道嗎?我是看在豔傑麵子上才答應的,不管了!行不行你看著辦吧!曲文紅勃然變色,本來今天心情就不好,想不到丈夫還這樣說,她心中突升起要大吵一架的感覺。
你看,我也沒說別的,別動不動你就發火啊,我沒別的意思,隻是隨便問一問,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不好的話能娶你做媳婦嗎?好了,別生氣了,這事按你的意思辦不就行了嗎?說吧,她們什麼時候去?金戈陪著笑勸慰道。
聽丈夫這樣說曲文紅舒服了一些,喘口氣說,豔傑說明天上午,到時你可一定要在單位等著,別讓她們找不到你,知道不?金戈痛快地答應:行!到時你先打個電話,媳婦交代的事敢不好好辦嘛,這事我一定辦得讓你滿意,到時我再給孩子挑個好班,放心吧,對了,你不跟著一起去嗎?
我?曲文紅猶豫了一下,有時間就一起去,沒有的話,就讓豔傑直接到辦公室找你。看這件事情得到了落實,而且丈夫的態度還算不錯,她鬱悶的心情多少好受了一些,臉色也好看了許多。金戈不再說話,他知道,這件事情結束了,那接下來要說的一定比這件還要重要,他靜等著曲文紅說下文。果然,停了一會兒後,曲文紅長呼口氣看他一眼幽幽地說,金戈,有件事同你商量一下,我想到醫院開個診斷,打算休息三個月,你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