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胡幫主所言,青龍會剛剛複會,的確捉襟見肘,困難重重。”誌豪微微一笑道,“從去年開始,大概也就是這個時候,誌豪帶著玉兒擺脫追殺,疲於奔命,亡命天涯。好不容易在他鄉站穩腳跟,又得以胡幫主頻頻關注,曆盡生死,終於蒼天有眼,我們完好無損回來了。故土難離啊,況且龍先生的遺命,我和玉兒不得不完成。”
誌豪說到這裏,不經意看了眼胡百強,胡百強不動聲色,安安靜靜聽著麵前年輕的青龍會幫主講著往事,像聽一個離奇而精彩的傳奇故事。
“我帶玉兒回來,也不順當。”誌豪麵帶笑容,繼續講著往事,在座的人安安靜靜,都在側耳細聽,“剛剛在鄉村酒家站穩腳跟,還沒開辟出一塊天地,就被陳先生帶人圍攻,若非弟兄們表現神勇,幾乎全軍覆沒。僥幸逃出,也是傷兵滿營,到現在都不能恢複過來。前些日子,誌豪一小弟李曉鵬,又被一些人綁架而去,誌豪不得不帶人出手相救,曆盡凶險,終於救出,差點兒引爆炸彈,造成眾多傷亡。”
誌豪說到這裏,口氣略略加重,神情也開始莊重起來,“這些,都是拜胡幫主所賜,想必胡幫主一定心知肚明。如今,胡幫主突然給了誌豪諸多恩惠,誌豪感激涕零,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再次表示對胡幫主厚愛的深深謝意。誌豪大膽臆想,今後,或許該有個安穩之所,誌豪也能帶著青龍會的餘部,慢慢發展,進而完成龍先生的遺願。”
誌豪一口氣說完,整個雅間裏靜悄悄的,眾人的目光,不知道該聚在誌豪身上,還是聚在胡百強身上,不知道現在該聽誰站出來說兩句什麼了,就連主持人何冬海,也沒有想到,在和諧融洽的氣氛中,誌豪會突然提及往事,語出驚人,將和談的氛圍,悄悄引向衝突與矛盾最集中的地方去。何冬海甚至不能肯定,今晚的主持,能否順當,會不會白虎幫和青龍會就此引發爭鬥,爭鬥立即發生在自己眼前。
安安靜靜,沒有一個人說話,雅間裏,仿佛空氣突然間凝固了一般,開了空調的房間,漸漸的又炎熱了起來,劉小光想將空調開大兩檔,見此情形,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沉寂,沉寂了良久。
陳中和不時看眼誌豪,再看眼胡百強,大概有許多話想說,可能預先胡百強有過訓示,陳中和便強忍著,臉上不紅不白,顏色淺淺的,不易察覺地發生過變化,如果沒有細細觀察,根本不能發現其存在,這一切,斷然難逃萬事董細致入微的觀察。
胡百強突然一聲大笑,爽朗而明快。
“張幫主所言不差,字字實在,坦誠相告,胡某拜服。”胡百強的臉上,老大特有的鎮定與安然,“對張幫主領導下的新青龍會,所有造成的損失,胡某深表遺憾。胡某現在一樣坦誠相告,如果需要補償,胡某願意補償一切,絕無異議,並且今後對於青龍會的發展,胡某願意傾白虎幫所有,提供幫助。”
胡百強今晚非常坦誠,坦誠超出誌豪的想象,如果誌豪存在一兩根脆弱的神經,或者換在一年前,或者更早的時間,恐怕都不能接受胡百強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誌豪點了點頭,對胡百強的表態首肯。
“胡某說過,今後白虎幫和青龍會和睦相處,共同開辟一塊蔚藍的天空。”胡百強道,“胡某的表態是真誠的,說過的既往不咎,就是方明的人頭被張幫主手取,胡某一樣頷首讓過,再不做任何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