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醫院裏的那次相遇,這家夥刻意將容貌隱藏了起來,也是直到現在,夏初九方才看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可是……傳說中僅僅依靠著吞食魂魄就能不斷壯大的黑鬥篷,就長成這樣?跟想象中的形象差別也太大了!
夏初九已經多次聽到好幾個人或鬼提起這個名字,在她心裏,像這等被口耳相傳,渲染得仿佛有通天徹地之能的惡靈,外形大多也應該跟他的能力和名氣一樣,高大威猛氣勢逼人。
瘦小枯幹的人,夏初九也不是沒見過,然而,眼前這個披著黑鬥篷的陰魂,他的猥瑣度與夏初九之前遇見的所有人相比,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件鬥篷將他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嚴實實,四肢隱在黑暗中,就連臉也給遮了大半。若不是他周身被一股強勁的紫黑色光圈所籠罩,簡直活生生就像是一個揀垃圾的拾荒鬼!
饒是在如此緊張的時刻,夏初九仍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吧,雖然對於時尚什麼的,她實在沒什麼精力了解得通通透透,卻也知道“鬥篷”這玩意兒,是近幾年的大熱單品。可是……可是大哥,您好歹也看看自己的樣子呀,就您這副尊榮,就算穿上龍袍那也不像太子好嗎?
正在這時,從夏初九的側後方傳來一陣稀稀拉拉的拍掌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同時飄了過來:“在如此緊要關頭竟還能滿麵笑容,初九,你當真淡定自若,佩服,佩服。”
一聽到這個人的聲音夏初九就直犯惡心,擰過頭想也不想就衝著話音傳來的方向翻了個碩大的白眼。
早該想到了,這黑鬥篷,可是展一嵐的最後一張大王牌,他怎麼可能放心讓他孤身一人到墓園裏吸食魂魄?肯定是要跟來的嘛!
展一嵐就站在一座墓碑後麵,在他身後不遠處,還立著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田阿姨。天很黑,卻並不能妨礙夏初九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她的目光一直在夏初九和夜叉之間穿梭,看上去,似乎是有些擔憂。
擔憂?嗬,不管這女人眼下心中究竟作何感想,她既然選擇了回到展一嵐身邊,所謂的擔憂,就更像個笑話!
夏初九沒打算搭理她,瞟了她一眼,便立刻轉開了腦袋,衝展一嵐眯了眯眼。
見夏初九回頭看他,展一嵐便呲著牙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初九,你閑事管得太多了!上次你跟著我跑去城外,陷入結印之中,我便放了你一馬,不曾取你小命,怎麼今日,你竟還敢來送死?”
呸呸呸!你還真敢說!明明是那破結印沒能困住本姑娘,怎麼說的反而好像是你大發慈悲?不要臉!
夏初九冷笑了一聲,並沒有答話。
她今天是來辦正事的,哪有心情跟這個敗類聊天?她一言不發,目光輕蔑地從他們二人臉上掃過,“哼”了一聲,回過頭再不搭理他們。
展一嵐不怒反笑:“喲,初九,你的脾氣可是越來越大了,看我不上我?也好,你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正好陪這位先生玩玩,他在陰司憋悶了那許久,也是時候該鬆鬆筋骨了。初九,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位先生雖然是剛剛重獲自由,卻已經吸食了足夠的魂魄,我知道你很厲害,但在他麵前,你卻也未必能討個便宜,你就……慢慢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