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決心的韓樓收拾好辦公桌上的東西，然後拿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咖啡，這樣還可以有個借口。
韓樓本想大大方方地進去送咖啡，順便看看兩人的情緒變化，但是越接近會議室，她的腳步就不自覺地越放越輕，到最後就是躡手躡腳地過去了。
她輕輕地將自己的頭靠近會議室的門，聽著裏麵的動靜。
曾莫思考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和秦天易說起他最真實的想法。
“我不是很想讓向子敬受傷，因為我加之在他身上的，已經夠多了。”曾莫無可避免地從自己對向子敬的袒護關心開始說起，秦天易眼皮子跳了跳，將自己的不悅壓下去。
韓樓在門外聽得心裏一緊，曾莫果然還是對向子敬有感情的，也是，一個人默默無聞地陪在自己身邊那麼久，是誰心裏都該會有留戀。
曾莫看了看秦天易，接著往下說，“何蜀西和他的關係有點複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何蜀西絕對不會做對不起向子敬的事，向子敬對何蜀西其實還是有一些感情的。”
秦天易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
“對付何蜀西是一回事，可是讓不讓向子敬參與又是另外一回事。”曾莫說出自己的考慮，“要是最後真的是向子敬親手查出了何蜀西的事，他心裏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舒服。”
曾莫說得句句都是在為向子敬考慮，在別人聽來也許是體貼溫柔，可是聽在秦天易的耳裏，不過是他處理不好自己的感情而已。
太容易被感情牽絆的人，在某些事情上，反而容易走進自己的理解誤區，所謂關心也隻會害了他要關心的人。
他本來以為過了這麼久，曾莫好歹會長進一點，然後現在他才發現，是他錯了。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所謂的關心體貼，會害了很多人？”秦天易一針見血，曾莫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在不久之前他還不是這樣的，想做什麼就會去做，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想法，大概就是太不顧及別人的想法，所以傷害了韓樓和向子敬。
可是當他開始關心的時候，反而又太過了。
他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在不停地改正，用很珍貴的時間，去糾正他自己的錯誤。
出發點是好的，可是，現在不適合。
“做你應該做的事。”秦天易此時像是一個長者，對曾莫說話時言語間儼然是命令的語氣，曾莫現在正是動搖的時候，他沉下心，不能在秦天易麵前亂了陣腳。
“我可以讓向子敬在不驚動何蜀西的情況下私下調查，但是我不會讓他知道是何蜀西，至少現在不會。”曾莫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慢慢地說出自己最初的構想。
“然後，我會麻痹何蜀西，把他的注意力轉到討好向子敬的身上，”曾莫想起他和何蜀西未完的交易，“你就抓緊時間查一查，他到底有什麼把柄，藏在哪裏。”
曾莫認真起來，思路是很清晰的，隻是有些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