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再讓何蜀西把那些話告訴向子敬，就算向子敬應該知道，也應該是由自己親自開口，而不是經由何蜀西之後扭曲的事實。
“好。”曾莫最後隻說了一個字。
何蜀西滿意地掛斷了電話，曾莫垂眼看著地麵，發了一段時間的呆。
這隻是他的權宜之計，他當然也不希望向子敬查出來的何蜀西，他不想讓向子敬再受到傷害了。
“怎麼了？”向子敬最喜歡問的就是這句話，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除了問這句還能說出什麼表示關心的話。
這才是最殘忍的地方，你還在念念不忘，他卻已經無所謂。
“沒什麼，剛剛客戶道歉來著。”曾莫揚起一個笑。
他過去確實是不太喜歡笑的，可是現在笑似乎逐漸變成了他的一個盾牌，阻擋著所有可能的傷害和危險。
他的笑比他的冷臉更讓人辛酸。
向子敬沉默著收回自己臉上控製不住的關心，低頭尋找自己要的信息。
曾莫變得越來越陌生了，他甚至都聯係不上來他和原來的那個人。
人可以變得麵目全非的嗎？哪怕隻是短短的時間裏？
曾莫看了看埋頭下去的向子敬，不管怎麼說，向子敬受的傷越少，他的心裏才會好受一些，至少不會那麼揪著痛。
他承認他一直都處理不好自己的感情，所以才會傷害了自己最在乎的兩個人。
“子敬，等會幫我把今天的文件簽了。”曾莫忽然說道，他隻是想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而已，但是又沒有什麼好說的，所以隻能拿工作開口。
“恩。”向子敬點頭，沒有任何動的意思。
他這是鐵了心要查出是誰在作祟了。而向子敬決定的事情，一般沒有結果他是不會放棄的。
曾莫坐在椅子上想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計策。
何蜀西對向子敬是最忌憚的，而向子敬是很敏感的。
隻要他稍微提一下，向子敬肯定會追得更緊，可是那樣對向子敬就太殘忍了些。
曾莫權衡之下還是決定不讓向子敬參合到這裏麵來。可是這次應該怎麼辦？斬斷線索這一招上一次已經用過了，再用的話向子敬非得查到底才會放棄的。
直接開口說的話，更不用去想結果，總之向子敬是不會輕易放過這次的事的，他能做的也就是盡力瞞一瞞，祈禱何蜀西不會蠢到真的用電話來傳遞消息。
爛七八糟的想法充斥著他的腦海，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看看他現在的處境，公司被人搶走了一筆大生意，他還得幫著搶生意的人瞞著自己公司裏的人查案，說出去換誰都受不了。
可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能一把扳倒何蜀西，這點委屈算什麼？曾莫默默地安慰自己，他覺得自己其實是不適合做領導者的，太容易被人左右，雖然之前有了一點改善，可是這幾天他已經忙得忘了自己好不容易養成的性格。
向子敬察覺到曾莫盯著自己很久了，有些疑惑。
曾莫看著自己發呆就算了，他眼裏的複雜自己可沒有錯過，那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和自己有關？
向子敬一邊猜測，一邊處理自己剛剛拿到的文件。曾莫想說的話自然會和他說的，如果他不願意說的話，自己再怎麼逼也沒有用。
說是這麼說，可是他心裏還是有點不好受，然而……向子敬收回雜亂的思緒，當務之急是查清楚誰在背後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