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黃昏,在這令人窒息的亂世,本是刺眼的晚霞也顯得那麼蒼白。而那盤旋環繞的眾多黑影,也隻能點綴那昏暗天空.。在這片天空下,屹立著一座孤城,那原厚重挺拔的城牆,也經不起歲月的流逝,曆經滄桑逐漸的敗落。或許這座城的主人,隻知道沉迷於酒色之中,而忘乎這座安身保命的“家”。
破城如砍柴,不是很簡單,卻也不是很費勁。在這戰火紛飛的亂世,命賤還不如狗,城破百姓定遭屠。
濮陽城門下,原本寬闊的道路此時顯得是那麼狹小,倉惶出逃的人們你擁我擠,臉色焦急不安露出驚恐之狀,雙眼之中是那麼木然看不出波動,在這些人的頭頂上凝聚著一股絕望之雲,似乎正在四處散開而來。不時有人望著盤旋在頭頂的烏鴉,似乎是看見了野鬼一樣,更是加快了腳步望風而逃。盲目的人群慌不擇路,沒有目的地,不在乎去哪兒,都躲藏似的隨著潮流流向那四周無盡昏暗的荒野,仿佛身後的城池是個張開血腥大口將要吞人的蟒蛇。這股潮流沒有大海河川地朝氣蓬勃,反而靜的要死,沒錯“死”,到處都流露出一股股死氣,仿佛是流向死亡之地似的。更仿佛大秦那數不盡的鐵騎就在他們麵前正在殘忍的肆意的屠殺他們。
“誰說亂世百姓最苦,起碼他們還有選擇逃生的權力,我們這些當兵的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兄弟、親人、朋友去送死,這些螻蟻比我們強百倍千倍!”一個頭倚著牆角,眼縫卻瞥著這些逃難的人潮的守城門衛嘲諷地向他身旁的同伴抱怨著不滿。臉色不帶一點不安,似乎對這已經麻木了。
從這群麵色疲憊的衛兵的麵容向上望去,城樓門洞的正上方“濮陽”兩個大字依舊那麼慷慨有力氣勢磅礴。似乎歲月的流逝都體現在這座城池上了。
“唉,二狗子,你聽說了嗎?聽上邊的人說,似乎這次大秦派來大將蒙驁,聽說他大大小小曆經數場戰役鮮有敗績,號稱百戰百勝,而且據說這個人手段凶殘無比,是個非常陰狠的大人物。韓國十三座城池、魏國更有二十座城池被他給攻破的呢。咱們濮陽城如果守不住真落到他的手中,我看隻怕是凶多吉少啊!”另一個門衛士兵挪了挪身體,靠上去扭著脖子,低聲細細的說道。
先前那位士兵更是歎道:“唉,誰說不是呢,這次秦國不論誰來都夠咱們受的!實力真的是差別太大了,不是我散播謠言,你看看連韓魏兩國都住當不了大秦鐵騎的馬蹄,更不用說我們小小的衛國。喂,你聽說了沒有咱們大王似乎都逃到野王去了!”
後一士兵一聽握住長戈的手一抖立馬驚道:“是...是嗎?連咱們的大王都逃離濮陽了?那咱們還守在這兒還有什麼意義?難道是為了給大王爭取時間,所以就留下我們去喂大秦的那些雜碎!要不..要不我們幹脆也走吧...”聽其聲音微顫,手中的長戈好像隨時都可以倒下,跟著眼前這群逃離這座“死城”。
“當然要守!”話未說盡,一個長官模樣的人突然閃過身來,麵如寒霜兩眼發紅。眼珠凸起睜如牛眼那麼大,死死地盯著這兩個守城門士兵,口中一字一句凝肅定然地道,“大王雖然走了,但是我們還有公孫先生!公孫先生留下來陪著我們,還怕個毛勁,我相信有公孫先生在我們肯定能守住濮陽的,秦國十萬鐵騎我們有公孫先生一人,足矣!”長官摸樣的人說的鏗鏘有力,一副不容置疑的的樣子。
他口中的“公孫先生”,正是現任濮陽城的軍事統帥公孫羽。此人本是衛國貴族,而且拜的兵法名師上任鬼穀子為師,是鬼穀子的嫡傳弟子,所以他不僅精通韜略,而且在劍術上也極有造詣,可以說是是劍術名家之一。現在秦軍要攻打衛國,他堅決反抗暴秦是衛國將士中極少數決定戰到底的將領之一,所以衛君蟄居野王之前,已將守衛都城的重任交托給他。所以此時此刻,他是衛國所有不願屈從強秦之將士與民眾的最後希望所係支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