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門診出來，原彥哲直奔露天停車場。
路過一車，下意識止步，回頭掃了一眼，原彥哲立馬倒退了回去。
車身貼了一隻趴地的史努比，是眼熟的車。
上回，在創意園門口，就是這輛車跟他搶停車位。
駕駛員趴在方向盤上，身體一上一下起伏不止，像是……在哭？
原彥哲透過車窗，瞧得分明：來奶奶的這位外孫女，這麼傷心？
“篤篤篤——”
整個腦袋埋在方向盤上的女孩身體一頓，止了抽泣，伏起半個身子，用手背快速擦了下眼……扭頭去瞧敲窗的人。
原彥哲表情帶點玩味，見哭鼻子的人雙眼通紅轉頭來瞧，目光一對上，她的神情猛然錯愕——見她並未有下一步動作，原彥哲索性再一次敲了敲車窗，用眼神示意車內人下車窗。
車窗露出一條縫，停住。
駕駛位上的人，目光與車外的人再次一碰，車窗又不情願地下去了一小半：“幹嘛？”
“你哭什麼？”原彥哲盯著人，語氣仿佛這閑事管得理直氣壯。
難過哭鼻子被人意外撞見，沒那麼熟的關係，還是對方上來打擾，來禕妮這會瞧人的眼神裏，滿是戒備：“……需要你同意？”
暗捺的情緒下，還是泄了幾絲火藥味。
“生病了？”進一步越矩打探。
“沒。”一絲驚慌掠過心頭，來禕妮本能否認。
輕輕扯了扯安全帶，整個人坐得更直了。
來不及完全撤回的獨處情緒，就這樣赤\/裸地讓一個旁人盡收眼底，換做誰都無法自在。
車內眉眼黯然的新朋友，有意無意地護腹，眼神閃躲，無措難藏，原彥哲竄出一個念頭，快速過了遍腦：“你有了？”
“什麼？”本以為已可結束的唐突對話，對方又低聲甩出一句莫名其妙的，來禕妮這次不帶掩飾地皺了皺眉，情緒都在不客氣的別樣打量裏了。
“懷孕。”原彥哲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第一次這樣毫無遮攔地當麵探人隱私。
“……”來禕妮氣不打一出來，狠狠瞪人一眼，扭正腦袋，二話不說升起車窗。
陰！魂！不！散！
原彥哲正要開口，見車窗又一次降下，駕駛員掃了眼他，欲言又止。
“你說。”原彥哲主動引導。
“在醫院碰到我的事，別告訴我外婆。”來禕妮有求於人，語氣隻能軟和些。
“好——”
“也別跟你爺爺講。”還是不放心。
“ok。”原彥哲很配合。
“……謝了。”雖不情不願，但關鍵的事還是要提前打好招呼，來禕妮心裏緩了口氣，情緒微鬆，“走了。”
“再見。”
望著車子提速駛離，原彥哲收了收頭續，發覺自己那份獵奇心思愈發重了：
所以，她到底懷孕了沒？
看剛才氣得直升車窗到頂的模樣，像是沒懷……可也沒見她矢口否認。
這要是真懷了，豈不是未婚先孕？！
身後有車在使勁按喇叭，煩躁催人，原彥哲回過神，心底啞然失笑：他是瘋了嘛？就因為李先娥提了下期待小孫女，就那麼容易什麼事都往“懷孕”這個主題上靠？
·
到家把醫院取回的片子遞給老爺子本人，腦部ct結果一切正常，原本的擔憂一掃而盡。
原文翰起身回書房，再出現時手上多了個平板，興致勃勃地遞到親孫子眼前：“哲哲，看看，你來奶奶的農家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