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個性更鮮明、開朗。和他在一起十分舒服,但是我找不到那種心動的感覺!其實我知道他對我有很大好感,我也覺得他很多方麵其實比哥哥更有吸引力。隻是我怎麼能那樣癡癡戀慕哥哥,轉過頭,就去和弟弟好?多麼荒謬!會被人恥笑的!”忻怡忍不住呻吟:“為什麼要讓我先遇見哥哥,白白暗戀了他那麼多年,才發現原來他有個弟弟更適合我?”
“老天總喜歡捉弄我!”忻怡大聲抱怨!
璽彤笑了起來,輕輕說:“不,老天喜歡捉弄每一個人!老天多麼像個作家,我們都是劇中人,所有劇情都由他一手安排,愛恨情仇,生老病死,什麼時候出場,什麼時候退場,什麼時候歡欣,什麼時候飲泣,什麼時候來段豔遇,什麼時候飛來橫禍……統統都由他安排!我們全都無力反抗,且懵懂無知,必須承受!”
我忍不住笑:“是,難怪如此多人想當作家!可以安排劇中人命運呢!”
忻怡狠狠說:“我的這幕戲,特別荒唐搞笑,老天一定已經看得哈哈大笑。”
璽彤望著她:“不,也許隻你的這一幕是喜劇,我的是悲劇,錦詩的是正劇。”
我打斷璽彤的話:“算了算了,我們每個人其實都在演一出荒唐的鬧劇。”
誰說不是呢?再轟轟烈烈的愛情,過了30年來,也許都會變成一段荒唐的鬧劇!
也許,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悲喜交錯的鬧劇!
送走璽彤和忻怡,誌謙還沒回家。
房間裏顯得異常空洞冷清,靜得連回聲都快有了!
我蜷縮在沙發上,覺得寂寞無邊,這種孤單的感覺,任憑再強大的人也無法抵擋,何況我原本就脆弱的感情和懦弱的心靈?
不過,再寂寞,勞累整日,還是漸漸睡著。
夢中被人搖醒:“錦詩,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睜開眼睛,是誌謙,看看表,已經淩晨2點。
我沒作聲,默默上床,繼續埋頭苦睡。
生活已經夠煩,我不想和他吵架,讓自己煩上加煩。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晚歸,統統不是我能做主的!何必半夜爭執,傷神費力!
我突然覺得,我連與他爭執,抗爭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許哀莫大於心死吧!
翌日,我十分沉著地請假。
隻覺得心已經麻木,也許這趟旅行將徹底改變我和誌謙的生活。
也許我將失去他,他也將失去我。
也許,這也不過是一趟普通的旅行。
普通?背著自己的男人和別人的男人旅行?
我嘲笑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
中午在食堂吃飯,餘紹明將機票交到我手中。
奇怪,那單薄的機票竟然似有千斤重。
我拿著它,竟然手略微發抖。
可是,我知道,這不過是我的道德觀念強加給它的重量。
我故意忽略它,使自己放鬆!
已經箭在弦,發不發,哪裏由得我?
可是,一整天都心緒不寧,總是做錯事情。
打翻了一杯水,走錯病房,喊錯護士名字,開錯藥單,甚至,打給誌謙的電話,也撥成了餘紹明的……
幸虧,掩飾過去。
可是,內心裏還是知道自己窘迫無比。
女人就是這樣,成日幻想,渴望激情、豔遇,渴望堅強臂膀的擁抱、純熟熱辣的親吻、完美激情的性愛。
但多數敢想不敢做。
真有機會擺在眼前又忐忑,猶豫,充滿罪惡感。
此刻我心裏也有罪惡感,但是我拚命回憶誌謙對我的冷漠,來回擊這負疚感。
晚上,誌謙又很晚回來。
我問他是不是加班,他倒坦白,說與朋友聚會聊天。
我惴惴不安地告訴他我明天要去旅行,他也隻淡淡囑咐我小心安全。
甚至不問我和誰去!
本來我已經豁出去,如果他問,我就老實回答,然後與他攤牌,看他反應,決定去留。
可是他的冷淡倒成全了我,徹底讓我下了決心。
本來箭隻搭上弦,他施了力,讓它射出去……
早上6點過的飛機,我出門時,誌謙甚至眼睛都不舍得睜開。
完全目中無人。
我又氣又惱,迷迷糊糊離開家門。
坐上飛機,我還覺得猶在夢中。
我就這樣離開了誌謙,我會因此失去他嗎?
我胡亂地想著。
餘紹明溫柔地握住我的手,同時也感覺到我的不安:“怎麼?不習慣坐飛機?”
我慌忙掩飾:“是啊,有恐機症!”
他笑著刮了刮我的鼻子:“真像個小孩!”
然後用力抱了抱我,試圖讓我覺得安全。旁邊一位中年婦女羨慕地望著我,似乎覺得這麼英俊的男友,如此體貼我,我應該覺得幸福萬分!
我也覺得我該慶幸。
也許世上所有的好情人,都是別人的壞老公。
我看著他,我想知道,此刻他有沒有想起他的女友,有沒有和我一樣的矛盾和掙紮。
可是,他一直那麼熨帖好看地笑著,讓人一點端倪和異樣都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