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咯咯笑了起來,說,哪裏呀,這兩個人好玩死了,他們哪裏能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呢,他們在家裏出門的時候明明是一起的,去到目的地後,卻是一前一後進去的,還要通過別人來介紹才算是認識了。
我跟朋友都笑了起來。
我說,那麼,你的朋友,小藍她到底有幾個搭檔?
好幾個。情人說,比較固定的有四個。哦,好像是五個。
那麼你呢?你算不算?朋友問。
我不算。情人說,我是她的臨時搭檔,主要是我要經常陪你,沒有辦法隨叫隨到,所以小藍不喜歡找我。
情人剛才描述的情景跟前些時候炒得很熱的好萊塢電影《原罪》裏的情景如出一轍。沒來由地,我打了個冷顫。然後,我想起片中的兩位主角,被人識破了後的遭遇,男的被打至半死,女的被輪奸。
我打電話給小藍。我說,小藍,明天我過生日,你能不能做頓好點的給我吃?
小藍說,哦——這樣呀——我也不知道明天有沒有時間做飯——我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在家裏開夥了。
我說不行,明天我一定要到你家裏去吃飯。
小藍說,為什麼呀?
我說,不為什麼,我不想再在家裏過生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她老人家又要在我生日這天跟我說人生大道理,我可是聽怕了她這一套了——可是,我又不想在生日這一天在外麵吃飯,我需要享受一下家庭的溫暖。
小藍想了好一會,才說,好吧——不過有一個條件,你要幫馬琦找一份工作。
我說,他現在這份工作不好嗎?
小藍說,他自己掙的還不夠他自己花,你說好不好?
很難得地,小藍在我生日那天沒有到外麵去。小藍從淩晨三點開始睡覺,到下午一點起來,然後開始搞衛生,準備晚餐。
更為難得的是,這天馬琦居然也在家。
我去到他們家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一點。冬天的夜晚來得早一些,我在他們樓下時,天已經是開始變黑了。
他們家的位置在新的城市與舊日鄉村的交界線上,往前走幾步是一個設計非常完善的小區,往後退幾步是已經存在了好多年的村子。他們住的房子不是他們的,是我們一個親戚的。這個親戚是往後退幾步那個村子的村民,一位洗腳上田的鄉鎮企業家。企業家發財後,到別處買了豪華的別墅,但他父母卻不願意跟了兒子去新的住處,說是留下這麼大的房子,不放心。可是,企業家又是孝子,不放心將兩個老人單獨留在家中,就在把二樓給了小藍和馬琦住,叫他們幫著照應一下兩位老人,和幫他們做一些粗活,不收他們的房租。
夜才剛剛開始,這裏已經是靜得有點出乎意料之外,我看不到一個人。這個地方的城鄉交界處,不像別的城鄉交界處,別處的當地人,大都是建了房子租給別人住,而這裏的,可能是比較有錢,看不上這幾個房租,房子建得大大的,卻寧可讓它空著也不出租,所以,這裏,周圍的房子,大都是大大的一幢房子,往往一幢房子隻住了幾個人,每天夜幕降臨後,隻有很少幾個窗戶是亮著的。
兩位老人是閑不著的,他們在房子前麵的空地上種了很多花花草草,還有幾排兩層樓高的桂花樹,像一道天然的屏風一樣擋在房子的前麵。
熄車後,我扯著嗓子喊小藍開門。喊了老半天,馬琦才從二樓他們家的陽台上伸出頭來。我看到馬琦身上穿著天藍色的睡袍。這個家夥,這個時候還睡覺。
你們都聾了不成!我忍不住罵道。
我們沒有聾。小藍說,不過真的是聽不到,天太冷,門窗都關著,您就算在樓下被人殺了我們也是不知道的。
還好我是美男,不是美女。我說。
小藍下給我樓開門並且扔給我一串鎖匙,說,這裏正好還有一套後備鎖匙,哥你拿去吧,下次來的時候就不用扯著嗓子喊了。
小藍說完就到廚房幹活去了。我轉身找馬琦,卻是找不到。小藍說他正在床上躺著。我徑直走進房間。我隻看到被子外麵的一縷頭發。我突然童心大發,悄悄走到床邊,一扯就把被子扯開了。於是我看到一個全裸的馬琦以一個“大”字的方式擺在床上。我哈哈大笑著跑到廚房去。
小藍說,這有什麼好笑的?他天天都是這麼睡的,一個人能占一張床!
這個愛裸睡的家夥!
馬琦穿著那件天藍色的睡袍追到廚房來,趁我不留意踢了我一腳,動作真夠快的。我順手搶過小藍手中的鍋鏟跟他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