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去,人們的夜生活也即將開幕。
BlueMoon。
酒吧裏盡是昏暗的空間,有些刺耳的重金屬音樂的聲音充斥在整個酒吧裏,震耳欲聾。舞台上的歌手在賣力地扯著嗓子狂地吼,並且扭動著腰肢,舞得狂熱。而舞池裏的人們在人群中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腰肢,甩動著自己的頭發與四肢,汗水四射,沾到身邊油膩的身體也不介意,不知道身邊的人誰是誰。不斷變幻的燈光下不時地定格著一個又一個如枯枝一樣伸展的堅硬,恍若是那古書中才會出現的魑魅。
濃鬱的煙酒味讓整個酒吧的空氣都變得渾濁不堪。
一個並不十分顯眼的角落裏。
坐著三個俊美的少年,一眼望去便知是三個出來放鬆心情的貴公子。酒吧裏不少女人都注意到了他們,但每一次走近他們時就會有一個酒吧裏的侍者走出來,彬彬有禮地說:
“對不起,這三位客人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
碰壁之後的女人隻能失望地離去。
“喂,辰熙,你怎麼會突然帶我們跑來這種低級到極點的酒吧玩啊?沒有美女,而且空氣裏總是有一股難聞的騷味,再加上那些劣質的煙味一聞到就覺得嗆鼻,還有這裏的酒……算了,就算我們已經拿了最貴的酒都隻是一些沒有味道的劣質產品。這種地方,實在是太垃圾啦。”說話的是一個長著一頭卷卷的褐發的美少年。美少年有一張很誘人的娃娃臉,近乎看不出他的年齡。而他那白皙粉嫩的皮膚讓人想要在他臉上捏一把,好過一下手癮。
“嗯。不過,根據我的推斷,辰熙今天應該是接受到了某項特殊的信號,導致他的腦電波發生異常,從而影響到他的行為發生偏差,做出了有異於平常的事情。”另一個美少年在說話的時候還用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推了一下開始往下滑的黑框眼鏡。俊美的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與其形象不大符合的木訥,同時,把諸如“腦電波”類詭異無比的論點說得正經八百。
“我看腦電波最不正常的人就是你,每天腦電波長腦電波短的,真想剖開你的腦殼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麼。這麼詭異的東西天天掛在嘴邊,還一副那麼正經的樣子,簡直招人唾棄……對了辰熙,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不要以為不出聲就可以跑掉。”娃娃臉少年在一次把矛頭轉向了辰熙。
被點名的少年淡淡地微笑。
他擁有一頭飄逸的咖啡色頭發,柔柔軟軟的,所以額前有一些調皮的發絲在空調風的吹拂下稍顯淩亂地、小小地舞動著,不時微微遮住了他那雙擁有海洋一樣的顏色的眼眸。
他眼眸中恍若有一種海浪一樣的澎湃,卻又像是海水輕撫沙灘時的溫柔。
精致的五官就像是藝術家雕刻出來的一樣,俊美得令人淪陷。
畢竟,雕刻這件藝術品的藝術家是——上帝。
少年的皮膚很白,是白種人的那種嫩白。
紅潤的雙唇淡淡地抿成一道柔和的微笑。
柔和中帶了一絲淡淡的魅惑,更多的,卻是隻有長期養尊處優的人才會擁有的優雅與倨傲。
美少年優雅地端起高腳杯,喝下一小口杯中辛辣的液體,才淡淡地說:“這裏的酒,的確夠烈。”
“辰熙的腦電波告訴我,他在撒謊。”黑框眼鏡美少年把身體靠向沙發軟軟的靠背上,看了一眼淺笑依然的辰熙,板著臉說。
“尹維亞,求你別在說那幾個字啦行不行啊?我快要被你逼瘋啦!”娃娃臉少年一臉被打敗地哀求。
“嗬嗬……”辰熙輕笑著放下了酒杯,“算了吧政允,跟維亞做了多少年朋友了?到現在為止你求他不下百次了吧?你又見他改過沒有?這小子啊,早就已經是個典型的詭異論者了,本性難移的啦。”
“唉……”政允無奈地歎氣,旋即又疑惑地看向已經比上眼睛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的辰熙,“說實話,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要帶我們來這種地方啊?這裏幾乎沒有一點可取之處,也不像你的。”
辰熙微微睜開眼,卻隻是笑而不答。
舞池裏的人們依然在狂熱地舞動著,幾近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突然——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戛然而止。
毫無征兆。
不明所以的人們無措地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臉上或是困惑,或是焦躁,或是不耐,或是憤怒。不約而同地,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向變得有些黑暗的舞台。
舞台上的那個歌手和幾個彈奏樂器的人都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整個舞台除了那個來不及移走的電子琴意外,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