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隨著話題的深入,澤醫生的眼神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仿佛有千萬種心思在腦海中交織。
“然後呢?”
“...”
“然後...院長利用他的權利,用著強硬的手段將梁青青從我的管理病人單中劃到他的名下。”
那雙堅定的眼眸,此刻卻透出一絲迷惘,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醫療環境的弱肉強食。
澤醫生輕輕放下圓珠筆,手指不自覺地敲打著病床上的扶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言辭來掩飾內心的波動。
“隨後的一段時間裏我便再未見過梁青青的身影,院長也嚴令禁止我接近她的病房。隻是每次見到院長從她的病房進出都會帶著一個放電器,隻要他每次進入,病房裏都會傳來淒慘的叫聲。”
“也就在前幾天,我無意間瞥到1號病房的一幕,院長手持...放電器,電伏幾乎開到最大,每一下都狠狠按在梁青青的胸口,隨著便是發自靈魂般的顫栗...和那飽經痛苦的嘶吼”盡管他努力保持著語調的平穩,但聲音中不時透出一絲顫抖。
“我當時想要強闖進去,卻被護士攔在門外...”眉宇間的糾結,仿佛是兩道無法跨越的山脈,將他心中的言語牢牢封鎖。
最終,他長歎了口氣,那表情仿佛是即將崩潰的前兆,卻又強行忍耐著什麼。
“後來,我秉持著心中的正義,我找上了藥師司,我等待了許久,最後等來了舉報函石沉大海的結果,以至於我的工作險些丟失和家庭性命的威脅...”
他的敘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沉默,一種隻有他自己才能解讀的難言之隱。
這種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江淵不知該怎麼安慰澤醫生,他明白澤醫生向權利妥協了。普通人的悲哀,哪怕有著海外留學的身份,那還是一位高學識的普通人。
總不能說二十年後的醫療環境已經改善了,這是一句風涼話,澤醫生等不到了。
澤少生又開口“在前天,也就是遇見你們的上午,我趁著守衛放鬆時溜進1號病房。當時的一幕我久久不能忘懷,梁青青麵色慘白地坐在病床上,嘴角流出唾水,身體消瘦仿佛皮包骨一般。她時而暴躁,時而平靜,平靜之後又是癡呆。”
“當她看到我這一身寓意救苦治病的白大褂時,她的臉上又出現畏懼之色。當時我便知道她的病情已經到達了後期,院長那所謂的雷電治療一點用處都沒有,甚至已經有了人格分裂的趨勢。”
“我什麼都辦不到,我隻能走上前去安慰她,她好像感受到我的到來,她獲得短暫的清醒,她一句都沒說,隻是怨恨地盯著我,仿佛在質問我為什麼會把她拋棄,為何見惡意治療不救。我當時多想她說一句話,哪怕是一句謾罵,這樣我心裏好受一點。”
“我所知道就是這些,你們找到有用的消息嗎?”
江淵從中提取到幾條有用的消息,院長在裏麵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可能是火災案的間接凶手,梁青青具備了對醫院報複的心理。
至於梁青青從哪裏獲得報複手段這就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