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所遭遇的一切楊羞全知道了,楊羞一邊安慰秦溪別在意這些事情,令一邊則大罵驢老不是東西。
“這狗|日的,太不是東西了!”楊羞怒道:“把你坑得那麼慘,他倒好,賺了五千琴幣,這下可喜壞了!”
“狗|日的罵誰?”外麵突然傳來驢老的聲音,接著驢車便停在了門口。
楊羞現在什麼也不顧:“罵的就是你。”
驢老“哦”了一聲。
楊羞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罵了自己,氣得直蹦。
“小子,你這叫自作自受,誰叫你罵人的。你小子以前多害羞,多老實,現在怎麼變成這個熊樣了,以後不許罵人,知道嗎?”
秦溪道:“驢老說得對,不許罵人。”說著拍了拍楊羞的肩膀。
“可是——”
“沒什麼可是。對此事我一點也不傷心,傷心傷自己。把自己都傷了,還怎麼去創造奇跡?”秦溪笑道。
楊羞不再說話,不過對驢老還是很怨恨,恨不得上去揍他個老不死的。
驢老從驢車上拿出錢袋,在手上顛了顛,琴幣發生脆響:“這裏麵有二千琴幣,後天你拿去考級。”說著將錢袋丟到了秦溪跟前。
後天的考級對秦溪太重要了,如果不抓住後天的機會,他就要徹底失去林怡了,正愁無處借錢,驢老卻雪中送炭,秦溪自然感激不已。
楊羞見驢老如此,心中也是感動:“驢老,你終歸還是個好人,我剛才不該那樣說你。”
驢老翻身下驢車,來到楊羞麵前,不看楊羞,反而看楊羞身後的那塊樹根,現在已經被楊羞钜、鑿得沒有樣子,完全走形了,誰知道他要幹什麼。
不料驢老突然拍了拍楊羞,似乎從中看出了什麼玄機:“好小子,幹得不錯,可別糟蹋了這塊好料!”
楊羞愣了一下,許久沒有說話:“你知道我要幹什麼?”
驢老搖頭笑道:“嘿嘿,我不知道。”
“我當你真看出什麼門道來了,原來裝得那麼像啊!”楊羞失望地道。
驢老隨後問道:“我說過要請秦溪到大酒樓吃飯,既然楊羞也在這兒,就一塊去吧。”
秦溪盜詩的事情像風似的,立馬吹遍整個葫蘆縣。現在秦溪不僅是廢物的代名詞,而且名聲也徹底臭了,成為沽名釣譽之徒。現在去大灑樓吃飯,恐怕會有麻煩。
看著兩人猶豫不決,驢老道:“你們怕什麼,有事我抗著。”
“你?”兩人看了看驢老的瘦幹巴身子,還有那一大把容易被人揪住的胡子,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驢老被人揪住胡子一頓好打的場景。
“還是算了吧,後天就要考級了,我抓緊複‘讀’一下《高山》《流水》譜,讓心田裏的曲痕更深刻一點,考級的時候想不起來就麻煩了。”秦溪禮貌地拒絕。
“喲嗬,有人請客你們不去?楊羞,你不去可別後悔,想成為斫琴師,得拜師,沒師父可不成!還有你,秦溪,也會後悔……”老頭眼珠子一晃,點到即止。
“你的話能當真?嘁,別鬧好嗎?驢老,你還是走吧,我們不去。”楊羞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但是驢老硬賴著不走。
“嘿嘿,除非你們今晚不吃飯,否則必須跟我走。”驢老說完從胡子上撚下一根胡須,纏於拇指、食指上,兩指一分,胡須一繃,小指一撥,“琤~”一聲,聲達十省。
那老頭和弦唱道:“跟我走,大酒樓。跟我走,有好肉;跟我走,有好酒。”
弦聲化為無形細絲,將兩人綁住。兩人頓時有一種被某種無形之物綁住的感覺。
秦溪眼睛瞪圓,錯愕不已:“唱弦……驢老竟然會……唱弦!”
唱弦是琴師的最高境界,唱弦時,所唱之詩會指引琴聲化形,所化之形雖源自詩境,但是已離窠臼,自出機杼,會出現什麼變化,發生什麼事,這全看琴師唱弦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