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縣另城近日熱鬧非凡,尤其是河東李善於員外家更是張燈結彩。看官猜猜是什麼事情?原來李善於的二公子李福家高中狀元郎,這在另城可是亙古未有的事情。江南人善讀書,喜讀書,崇文至善,然而想出個狀元郎卻也不易。邸報已經在三天前有另城縣衙差人送了過來,說十天後狀元郎要衣錦還鄉。另城人個個都很開心,縣官發下官文,要將縣城好好整理一番,迎接狀元郎。
這一日,李善於正在和大兒子李輔國商議是否要將大門重新置換,隻見一個身穿綠色真絲釵裙,頭戴閃閃金釵的豐滿麗人走過來對李善於說到“爹,這大門還是不要換了,二弟三天後就回來了,再說也待不了兩天,你說呢,輔國?”李輔國抬頭看了看原來是自己的妻子肖元梅來了,這個李輔國向來都有些懼內,此時看到妻子的不停的向自己使眼色,便也說“是呀,換大門可能來不及了,反正庭院都修整過了,就不要再弄了吧”李善於搖了搖頭說到“這可不行,福家可是咱們李家出來的文曲星,是輔佐真命天子的,將來可是位列朝堂的大人物,我們現在的門可是太委屈他了”肖元梅冷冷哼一聲,說“福家自小在家長大,他飛的再高不都是爹您老發出去的風箏嗎?他怎麼會嫌棄我們家的門小呢?”李善於沒有理睬媳婦的話,隻是對李輔國說“輔國,你趕快到城東王木匠和劉鐵匠鋪去問問三天之內能不能把我們剛才商量用的大門換了,如果可以的話叫趕快換了”說完便走進了內室。肖元梅等公公走後,對這李輔國說“爹爹真是的,二弟回來又不常住,隻是待幾天,何必這麼大動幹戈呢?”李輔國笑道“你懂什麼,現在家福和出門前可不一樣了,現在是新科狀元,身份尊貴”“狗屁尊貴,你看你,都是一家子長大的,弟弟中狀元,哥哥就幫著打吆喝,羞不羞”。李輔國嬉笑著“弟弟中了狀元,我們全家都很榮耀,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肖元梅停頓了一會,轉怒為笑道“咦,這樣的話,將來就沒有人和我們爭家業了,這樣很好”李輔國看著妻子,用手輕輕的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就是個算計精”,說完便邁步出了門外,直奔城東去了。
李輔國正在街上行走,突然感覺有人從背後拍了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立即傳入耳朵“輔國兄,這樣匆匆趕路不是去會小嬌娘吧?”接著一聲大笑。李輔國轉過頭來也笑道“景才兄說笑了,我二弟不日就回來了,我爹差我去找王木匠和劉鐵匠更換大門呢”,“哦,是這樣呀,應該應該,你二弟可給咱另城爭了大光了,新科狀元郎,我聽京城回來的人說,你二弟做了當朝宰輔徐上階的門生,前途不可估量呀”“多謝誇讚,景才兄我先走一步了,三日後,我二弟回來,你可要來賞光呀”“一定,一定,你先忙”
李輔國趕到了王木匠鋪和劉鐵匠鋪,二人均覺得三天安裝如此巨大的鐵門實屬不可,所以李輔國隻得怏怏回來向李善於告知。李善於歎了一口氣道“如此看來,隻有委屈家福了”。
閑言少敘。三天轉眼便過,這天正是新科狀元李福家衣錦還鄉的日子。隻見縣太爺郭少人一大早便乘轎子來到李善於家,進門便拱手道“李員外,恭喜呀,今日新科狀元還鄉真是另城的大榮耀呀”。李善於見到郭少人來的如此之早,心下甚是高興,他心裏不禁想起了一年前,他因和劉茂山爭買一塊山林告到了郭少人處,不想郭少人受了劉茂山的賄賂,不僅將地判給了劉茂山還將自己罰銀五百兩。不想今日,自己的兒子高中狀元,真是天理循環。李善於客氣的說道“郭大人親自駕臨,真是蓬蓽生輝呀,來人快快看茶”,“客氣,客氣”郭少人一副謙卑的神態令李善於內心有了一股莫名的快感,往日這些官員自己想去巴結都高攀不上,今日竟對自己卑躬屈膝,真是痛快之極。不一會,另城的達官貴人,鄉黨士紳都來到了李家,一時間李家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中午時分,一匹快馬在李家門前停下,一個差役飛奔進李家大聲喝道,快快迎接,狀元公片刻就到了。頓時,大家都站起身來跟隨李善於迎出門外,一時間鑼鼓震天,嗩呐齊名好不熱鬧。隻見一列人馬浩浩蕩蕩的從街頭走來,一張張回避的鐵牌被高高舉起。不一會,這隊人馬在李宅前停了下來,從中間的一輛四人抬的轎子裏走出一位翩翩少年,隻見他身著官袍,神情嚴肅。徑直走到李善於身前跪下道“孩兒參見爹爹”“好,好……”李善於激動萬分,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言語。隻見郭少人趕忙扶起李福家道“狀元公一路顛簸,快快起來”,李福家甩開了郭少人的手,站了起來,便攜著李善於的手走進了宅內,其他人便隨後進來。
李福家走進內室拜見了母親和嫂子,隻見此時李善於走了進來,說到“福家,你今日高中真是李家的福氣”李福家道“我們李家也應該要有個身在朝堂的人了,要不郭少人這等狗官豈可向我們點頭哈腰呢”李善於道“家福,如今你和他同朝為官,不可再記前仇了,剛才你沒有招呼他,著實不妥”李福家笑道“我是故意的,誰叫他是個大貪官呢,咱們另城被他折磨的都成什麼樣了”。李善於道“不管怎麼樣,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對手好,你雖然高中狀元,可是官場之道並非是靠學問,為人處世才是生存本領”“好了,我知道了待會我去向他敬酒”李善於笑道“這才對”說著便走出內室,招呼正堂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