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午後,溫暖的陽光灑遍小城的每一個角落。
街上人來人往的聲音使小城顯得略有些平凡,但也給那些思念家鄉的遊子們一點溫馨。
突然間,一陣馬蹄聲,幾匹馬從長街遠處飛馳而來。蹄聲如雷,黃塵滾滾。引得街上人人側目。
當先的是一名紅衣如火的少女。明目皓齒,美豔照人,但神色卻是高傲無比。
少女身後一匹馬上坐著一位肥頭大耳的胖子,滿臉媚笑,後麵則是幾個精赤著上身的虯髯大漢,一身黑肉就像是鐵打的。一個病夫模樣的中年人夾在虯髯大漢的中間,麻布衣服,嘴裏叼著一根旱煙管,雙目似睜似閉,嘴裏慢慢噴著煙霧,在這隊人中格外顯眼。
那少女翅過一家酒店時一勒馬韁,輕喝道:“停!”身後幾匹馬便立即停了下來。
她跳下馬嚷道:“我累了,就在這裏歇會兒。”
那胖子忙從後麵遞上水囊:“大小姐,要喝水嗎?”
“不要!”那少女一揮手然後徑直走到那中年病夫的麵前道:“爹,咱們休息一會兒吧?”中年病夫略一點頭,一群人便擁著她進了酒店。
一進店堂,掌櫃的立刻笑臉相迎,將她和中年病夫引到雅座上。
少女和中年病夫坐了下來,其餘的卻都垂手站在他們身後。
掌櫃的賠笑道:“小點房舍簡陋,還請姑娘多多包涵。”
少女柳眉微揚,似有怒色,那胖子見狀,忙喝道:“好大膽!這是我家的大小姐,什麼姑娘姑娘的,真是無禮!”
那掌櫃的嚇了一跳:“是!是!小人無禮,請大小姐恕罪!大小姐要些什麼,請盡管吩咐!”
那少女這才氣色稍平,道:“先燙壺酒,再上些招牌菜來。”
不一會兒,店小二戰戰兢兢地端來了酒,見了這少女前呼後擁陣勢,他早已嚇得兩腿發軟,一不留神,竟把酒打翻在地。
少女猝不及防,衣衫給濺上幾滴酒,立馬惹得她柳眉倒豎,嬌喝道:“你要死啦,這麼不小心!”
“啪”地一聲,她已狠狠摑了店小二一耳光。
店掌櫃的見勢不妙,連忙上來打躬作揖賠不是。少女似乎還不解氣,哪中年病夫目中已有怒色,向少女喝道:“胡鬧什麼!早知道這樣,就真不該把你帶出來!”
那少女見狀,眼眶竟紅了起來。
中年病夫看了,哼了一聲,又道:“看看看!都把你慣成什麼摸樣!咱們有事在身,不要多惹事端,這也是為了你好。”話雖嚴厲,但語氣已和剛才大為不同了。
此刻店裏的酒客都早已嚇得噤若寒蟬,個個低頭不語,甚至有人已經偷偷溜走了。而小店西邊一角卻坐著一位錦衣錦袍的書生,依然在自酌自飲,顯然已經醉了。而他旁邊卻趴著一個衣衫樸素的少年,桌上隻有一瓶酒三盤小菜,還有一個包袱,一隻手搭在上麵,手指長而鬆懈,像是睡著了。
這時候,那書生忽然搖頭晃腦地吟道:“不薄今人愛古人,清詞麗句必為鄰。竊攀屈宋宜方駕,恐與齊梁作後塵。”
紅衣少女這時候正在氣頭上,狠狠地朝那書生瞪了一眼,那書生愣是打了個寒顫,似乎酒醒了,但仍嘻嘻笑道:“近來習得烏龜法,得縮頭時且縮頭。”
那少女哧地一笑:“酸秀才還知道自己像烏龜呀,真是不簡單啊不簡單。”
那書生回道:“吾日三省乎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豈有不明之理。”這次聲音不大,但一個字一個字而顯得異常有力。
紅衣少女還想繼續諷刺卻被中年病夫攔了下來:“在下林駕塵,不知大人高姓大名?”
原來這中年病夫是中原鏢局的總鏢頭,近日為朝廷保了一批非常重要的紅貨,但朝廷還是有些不相信他的能力,特地又派了大內一等高手前來相助。而暗號則是剛才書生吟的那句詩,本來林駕塵還有些懷疑,但書生最後露裏一手幾乎絕傳的小獅子吼,顯然已點破身份。
那書生道:“不用客氣,叫我鄭閻就行。那東西還在吧?”
林總鏢頭將身後的包袱打開,一把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出現在眾人眼前。
鄭閻將劍拔起,喃喃道:“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嗯,果然就是這把劍,破了當年的天外飛仙。唉!昔人已乘黃鶴去,黃鶴一去不複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