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1990年(1 / 2)

初春,平凡的清晨,一圈淡紅色從東方緩緩向上升起,光亮慢慢向大地伸展鋪開,驅趕著濕潤的霧氣。

東邊有一座不知名的小城,名為黑城,黑城背靠十萬大山,臨江而立,其北邊靠近大山腳下數個村落零星分布。

太陽漸漸露頭,大山腳下的村落裏的人們身背農具,三三兩兩的出現在田間地頭。

山間田野中響此起彼伏的鳥鳴蟲叫,村落中不時傳來雞叫狗吠聲,小孩的啼哭與大人的訓斥,偶見村中幾戶人家的煙囪裏升起嫋嫋炊煙,空氣中滿是香甜的味道,一派生機盎然。

大河村內,一處破敗不堪的老房子,四周雜草叢生,一小圈由竹子圍成半人高左右的柵欄形成小院,柵欄看起來東倒西歪,到處是洞。

院內的地麵坑坑窪窪,隨處可見雞屎鳥糞,結滿蜘蛛網又看不清原本顏色的各樣農具和破爛的櫃子家具隨意放在院內各角落,深淺不一的腳印從院子大門延伸到房子。

房子土坯結構,屋頂上蓋著茅草,呈一字型的三間房,中間開大門為廳,兩邊各有一扇小窗。

此時,右邊的屋內。

秦雲驍躺在兩張長條凳加一塊木板組合而成的床上醒來,環顧四周。

坑坑窪窪的泥巴地麵,破破爛爛的牆壁,屋頂上一半瓦片一半茅草,還有幾個洞,陽光順著洞口直射而下,有點晃眼睛。

這是我的家,回家了!

直到現在,他才相信他是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1990年的16歲……

…………

這年,弟弟妹妹還在,他還不算是孤家寡人……

說起他的身世,用可憐這個詞似乎不大適用,用淒慘來形容應該妥當些。

他是家中老大,二妹大妞,三弟毛蛋,四妹二妞。

母親在他12歲這一年,生下二妞後,大出血而死。

爺爺在2年後,在農田裏被下山的野豬給咬死。

那天他看見爺爺流了一地的血,農田裏到處都是血,還有被野豬糟蹋過後的菜葉,血腥味混合著爛菜葉味,空氣都變㚖了

奶奶想不開,喝了敵敵畏,跟著爺爺去了。

父親因勞累過度,在他重生回來的前一年冬天也走了。

他清楚的記得,父親走的那天,天空飄著鵝毛大雪,風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父親拖著兩隻野兔回來,一家人吃完飯,然後就突然大口大口吐血,倒下了。

嘴角流出的血一直蔓延到棉襖的下擺。

就像爺爺死在農田裏的那天一樣,都是血,大塊大塊的,鮮紅鮮紅的,腥味很重。

臨死前還在說:“孩子們,別哭,阿爹隻是累了,沒事……”

父親走了,在這個最冷的冬天離開了他們兄妹四人……

次年開春,為了養活弟弟妹妹,他聽從大伯的安排,和同鄉去了外地蓋房子。

夏天的時候,村裏來人給他帶來一個噩耗!

大妞去山裏找吃的,被蛇咬了,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而毛蛋和二妞因為太餓,出去找大姐,被一條野狗追,兄妹兩人慌不擇路,不小心掉進河裏淹死了。

此後的日子裏,秦雲驍變得渾渾噩噩,經常一個人要麼站在大妞被咬的地方自言自語,要麼就去毛蛋和二妞溺水的河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