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生與死亡(1 / 2)

寫在前麵的話:人活一世到底為的是什麼,為了弄清這個問題,我曾去過少林,到過武當,拜訪各地的名師高人,可是當我問到他們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要麼就是閉口不談,要麼就是神秘一笑。很多年後,偶然間遇到一個老乞丐,他看到我後說道:“人活一世,隻為相思!”

母親說我是笑著出生的,我感覺很滑稽。因為我所見過的所有小孩出生的時候都是哭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可是母親說我是笑著出生的,所以我就一直覺得很奇怪,母親不會騙人的,也許我真的是笑著出生的。

我出生後不久,家裏就發生了許多事情,先是爺爺奶奶的相繼離世,接著父親也被官府抓了壯丁,家裏就這剩下媽媽,我,和妹妹。

妹妹比我晚兩年出生,她是哭著出來的,我覺得這很正常,妹妹出世的時候,我又問母親:“娘,我是笑著出生的嗎?”

母親擦著臉上不斷冒出的汗珠說道:“恩,你是笑著出生的!”

“為什麼呢?”我天真的眼神看著母親“所有的小孩出生的時候不都是要哭著出來的嗎?”

母親慈祥的看著我,一邊清理這身邊的雜物,一邊用一條小毯子抱住剛出生的妹妹“祥兒,你是與眾不同的!”

於是,從小我就知道了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於是,我喜歡一個人在一個地方待很長時間,也不願意和嬉鬧的同齡人打個招呼。

於是,我喜歡做與眾不同的事情,盡管我與年齡不相符的冷漠使很多大人懷疑我的腦子是否進了水,可是我知道,那隻是因為我的與眾不同。

妹妹是我唯一願意打交道的人,妹妹張的很漂亮,從很小的時候我就覺得妹妹和其他的女孩自不一樣,因為妹妹的眼睛,那是一雙比母親還要漂亮千百倍的眼睛,盡管母親當時在村子裏已經是出了名的做豆腐西施。

父親被抓走後,留下的唯一家當就是一個破院子和一頭又老又瘦的驢,更可氣的還是一頭強驢,每次要它拉磨能給它的最好的禮物就是鞭子,隻有當鞭子落在它身上的時候,它才會老老實實的轉圈拉磨,磨出白白的豆漿,然後由母親卷著袖子一點一點把豆漿撈起來,做成豆腐。

母親做的豆腐很好吃,村子裏有兩個豆腐攤,那一家叫“秘製豆腐”的攤子比我家開的早很多,可是自從我家也做了買豆腐的生意後,“秘製豆腐”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村子裏的人大都開始到我家買豆腐,每天一到傍晚總是會看到我家的豆腐攤前排了好長的一對買豆腐的人,時間長了,“秘製豆腐”就關門大吉了。

於是,村子裏就隻有我家的“祥軒豆腐”,祥軒是我的名字,母親用我的名字做了豆腐店的招牌,我覺得挺好的,說明母親很在乎我。

可是一家三口就指望賣豆腐過日子,實在很艱難,每天剩下的豆腐母親都會讓我們吃掉,一點也不會浪費。

“祥兒,如果有一天娘不在了,你要照顧好妹妹!”有一天吃飯,母親突然這樣對我說。

“娘,不會的,紫兒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娘的!”妹妹放下手中的饅頭,撲到母親的懷裏撒嬌起來。

“祥兒,答應娘!”母親抱著妹妹對我說道。

“娘,祥兒會的。”我從來都很聽母親的話,雖然不知道母親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可是我知道一定有原因,母親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但每次說的話都是有原因的。

母親從小就教我們認書識字,在我的印象中母親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母親經常教導我和妹妹,做人要正值,要善良,要有同情心。

我一直按照娘說的去做,妹妹也是,我們誠實待人,用微薄的力量去幫助需要幫助的路人,娘經常對我說好人會有好報!

我就問娘:“爹是好人嗎?”

娘的眼圈紅了,用手抹了抹眼角“是的,你爹是個很好的人!”

“那爹為什麼還被抓去做壯丁?”我很不解。

“那是戰爭,不止你爹,很多人都被抓去了!”母親解釋到。

“爹是好人,好人也要去打仗,也要殺人嗎?”我又問她。

“你爹是去殺壞人了!”母親接著說道:“等把壞人打走了,你爹就會回來了!”

“打仗很危險,爹會死嗎?被壞人殺死?”我強忍住難過的情緒問道,我覺得我必須證實父親有沒有可能再回來。

“你爹他,會回來的,活著回來……”母親轉過身去,用手捂著臉。

我知道也許母親在哭,或許她也沒有把握,雖然她沒有騙過我,可是我感覺爹不會回來了。即使回來,也可能是屍體,因為每個月都有很多被抓去做壯丁的男子的屍體被用席筒卷著用馬車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