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麥天然把今天在地鐵上碰到的怪事跟寢室的哥們兒一說,立即遭到一番狂轟亂炸,比如諜戰片看多了、想妹子想瘋了、讀書讀傻了,遊戲玩入魔了之類的,幾乎被當成重度妄想症患者。
這事聽上去是有些邪乎,他也不在乎有沒人相信,因為他很清楚如果要讓一個人相信自己說的這些,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也看到他所看到的東西。
打開桌上的電腦,他試圖搜索有關“地鐵神秘失蹤”的消息,這件事可不光他一個人看到了,當時車廂上的許多乘客都有目共睹,現在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應該已有不少人在網上發帖討論才對,或許能從中發現一些重要線索也不一定。
電腦剛剛啟動完成,桌麵就彈出了熱點新聞摘要,在這個信息化技術日新月異的時代裏,似乎已經不存在所謂的時間差了。瞟了一眼之後沒有看到他想要的內容,便習慣性地隨手叉掉,忽然間手指動作一停,一則標題引起了他的注意,大致說的是今日某某地區路麵突然發生地陷,橫跨整個十字路口,從現場拍攝到的圖片來看,那一帶仿佛是被隕石碎片砸過一般,堅硬的水泥地麵被砸得坑坑窪窪,像皮膚上的創口一樣向外翻著。
這種破壞程度和形式,真的是由於地陷造成的嗎?
瀏覽了半天,麥天然越發覺得世界不太平。接下來他確實找到許多與之地鐵失蹤相關的帖子,但內容大多都是在表示驚訝和不可思議這類感歎性的描述,要不就是“仍在調查中”,並沒有實際意義。不過他發現參與討論的人說的基本上都是穿著風衣的奇怪男子,除此之外絲毫沒有提及到那個少女,難道二者其實並無聯係,是他太過主觀?
“我說,你小子一天到晚盡琢磨些不靠譜的事兒,偶爾也要關心下班上的同學吧?”費飛靠了過來,一臉神秘地說,“你不知道,今天下午易邦那小子又犯病了!”
“易邦?他犯什麼病?”
“還有什麼?還不就是跟班長表白那事兒!自從他上個月被許欣藍拒絕之後就一直不太正常,整個人跟丟了魂兒似的,那次打電話恐嚇班長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他自個兒也算是認錯態度積極,還請班長跟她朋友吃了頓大餐,我們都以為他那頁已經翻過去了吧,沒想到這次居然做了這麼出格的事……”
麥天然從費飛的語氣裏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忙問:“他到底做什麼了?”
“他……綁架了班長。”
“你說什麼?”麥天然以為費飛在跟他開玩笑,心說這他媽也太離譜了點兒,就在剛才回來的時候還在校門口看到易邦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要真綁了人還能那樣子悠閑?但奇怪的是,一向沒溜兒的費飛在說這話時的表情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嚴肅,“這話……可不能亂說。”
“婁子親眼所見,應該錯不了。”
婁子是另一室友童躍的外號,和易邦住得比較近,據費飛說婁子前幾天經過易邦家門口的時候無意之中聽到一種類似於狗崽子叫的奇怪聲音,出於好奇,他找了處高地用望遠鏡透過玻璃往屋子裏望,結果竟然看到了班長的眼鏡!
聽到這裏,麥天然回憶著許欣藍所佩戴的眼鏡,覺得沒差,因為那眼鏡的款式很特別,至少他到目前為止還沒看到過有第二個人戴。而且從時間上看也十分吻合,許欣藍剛好在那幾天向班主任提出請假申請,理由好像是家裏出了事。他想了想開口道:“的確,那副眼鏡很有可能是班長的,出現在易邦家裏也非常可疑,但這也證明不了班長被綁架了吧?也許是因為他愛慕班長,所以買了一副一模一樣的眼鏡,這也不奇怪呀。”
“是有你說的這種可能,但是懷疑易邦的人可不止我一個,班上好多人都這麼想,易邦是富二代,又是校長侄子,隻要是他看上的東西,沒有什麼是弄不到手的,就算是清高自詡的班長,以他的性格和為人,很有可能會不擇手段。”
“就算有天大的可能都隻是你的想象而已。”
“你覺得我為什麼跟你說這些?因為是你呀,所以我才來找你啊,婁子這人膽小怕事,曉傑又對俗世漠不關心,相比之下就剩你了,雖然不太靠譜,但還算靠得住。”
“我真心聽不出來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貶我。”麥天然覺得好笑,忽然意識到什麼,心裏咯噔一下,“等等,你是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