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螢端著一銅盆熱水,按照薑迎的指示放進了臥房。盡管沒有外人來,她還是把門關上,便開始脫下一邊袖子。

不一會,自室內傳出嘩啦啦的水砸落進銅盆,布巾摩擦過皮膚,傳來輕微的簌簌聲。

薑迎把圓鼓的腰間,胸前,腋下的汗液都擦拭幹淨,又抬手抹過脖子。

剛才她褪下褲子後,發現濕漉漉一片,竟然漏尿了。

下麵現在還時不時的疼,又讓她想起那個女孩流產完沒有麻醉的情況下刮宮,大夫為了刮幹淨,多刮了一些。

不知道有沒有刮幹淨。

生完孩子後,原身身體一直沒有懷孕前好,總是頭暈乏力,很容易生病似的。雖然有吃一些藥,還是虛,腿一到陰天就疼。

當初主母秦玖鳶,把她納進來就是為了生孩子。如今她替她生夠了孩子,她不需要她了。

薑迎心裏為自己的將來打算著。

爭寵?以她現在又老又醜的相貌,粗胖的身材,怎麼能和別人競爭?她們一個塞一個的貌美,身材一個比一個窈窕娉婷。

她若是爭寵,不知道主母秦玖鳶會怎麼看待她?之前她對她好,便是她安分。即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小院裏不去勾搭陸雲初,除了一年一次的臨幸,不多求。

她若是想要向他邀寵,不知會不會變成“不安分”的存在?

陸雲初都說了她是隻老母雞了,她還往上貼,不是犯賤麼?

何況那是別人的丈夫,他們本應該和和美美的,把日子過好。她就是老板雇來孕育子嗣的,合作到期一拍兩散。

突然就成了她鄙視的婚姻介入者,還是不要給人家夫妻造成困擾。

既如此,還不如早早做好出府的打算。

照螢不敢吱聲,她把頭垂得極低。

餘光掃視到世子兩次站在臥房門前,又轉身回來走幾步,似乎坐立不安的樣子。

等他轉過來瞧她時,她趕緊扭轉過頭,起身跑出來了。

這想做什麼,還不明顯嗎?

“你好煩啊!出去!”薑迎簡直惱火,她剛換上一套新的雪青色貼身薄衫,這人無端地出現在門口,她趕緊抱緊了自己的胸脯,後撤了一步。

一年一次的臨幸任務,她已經完成了,這人突然來做什麼!

陸雲初更是沒想到,他要被人轟走。

他的妾室裏,包括他的妻子,沒有一個敢這樣做的。

他站定在原地,捏緊了放在背後的拳頭,垂首看向薑迎,怒聲問道,“我為什麼要出去?這裏是我的地盤。”

男子漆黑的眸光一沉,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高貴的威嚴,令人不敢違逆。

對啊,這裏是他的地盤。

薑迎忽然想起來他是世子,是整個王府的男主子,得罪他沒有好下場。

她的思維還停留在現代男女平等的時代,洗完澡的女人可以把突然出現在自己臥室的陌生男人趕出去,打一頓都不為過。哪怕這個男人是領導,局長,什麼上市總裁,什麼公職人員,都有最基本的人權——趕人還需要好臉色嗎?

薑迎懊惱了片刻,察覺到剛才自己態度很差勁,趕緊對陸雲初換上了一副禮貌歡迎的笑臉。

而在他眼裏,薑迎是他的妾,他的女人。地方是他的地方,地方想進就進,女人想使用就使用。

什麼時候使用她,一切取決於他的心情。

而等到她狗腿子似的奉了茶,端上了點心。照顧著人也喝了茶,吃了塊點心,屁股沒有絲毫挪動的意思。

薑迎咂摸出了點味。

他不會是,想要那個吧?

可是,她已經完成工作內容了啊,她無奈地抬頭望天,一瞬間,她幻視到現代被無良老板壓榨加班。

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內容,他又給她安排了一大堆。加班到深夜,還沒有加班費,火氣那是噌噌地往上漲!

不對,他說了她很胖,渾身都是肥肉,那是她想多了。

陸雲初自然沒有錯過薑迎由怨念,生氣,變幻為竊喜的小表情。

這人,有些假假的。

昨晚伺候寬衣時對他敷衍,行房時嫌棄,剛才還生氣大叫……最後又不得不換上諂媚討好的笑臉,算是勉強平息了他的怒火。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