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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猛一個人走在惠城的小道上,今年已經55歲的他絲毫不見老態,刀削般的臉龐極具棱塊感,濃眉大眼,古銅色的皮膚就像會泛光的金屬,板寸頭留的比小夥子還要勇猛,或是練武的緣故,四肢強勁健碩,手臂上的青筋就像老樹紮根般顯露出來,盡管此時已入冬,還是身著一件單薄的短袖上衣,如果脫掉這件單薄的短袖,就會看見他的身體基本被無數的傷痕所覆蓋,看上去正如其名,張嘴噬人的猛虎!
但此時的張猛麵色蒼白,眉頭緊蹙,完全沒有要舒展開的意思,街上被大雨殘留下來的一灘半灘的積水照映出張猛麵無表情的臉龐。
秋風蕭瑟,火紅色的楓葉片片掉落在街邊,這個一輩子都那麼剛猛的男人,此時一個人默默的走著,就這樣走著,誰也不知道他想要走到哪裏,誰也不知道皺著眉頭的他內心究竟想著什麼。
其實就連張猛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裏,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一間名為福安的大排檔門口,抬頭看了眼那二十多年前就已經看過的招牌,很殘舊,卻那麼的曆曆在目,那麼的耀眼。
笑了,張猛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自顧自的找了一張桌子坐了起來,點了一打冰爽的啤酒,沒有點菜。隨手拿起一瓶啤酒,右手單握瓶頸,大拇指頂著瓶蓋,向上一彈,砰動一聲,那鐵質的啤酒蓋朝著半空劃出了一條優美的弧線後準確無誤的掉進了垃圾桶,嗯...可回收垃圾的垃圾桶內。
張猛笑了一下,依然是苦澀無比,直接仰頭灌酒,瓶起瓶落,幾秒鍾前方才開啟的一瓶酒,已空。
仍由那冰冷的酒直落腸胃,內心的傷痕仿佛被衝淡了一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張猛很想仰天長嘯一翻,以此發泄內心的負麵情緒,但他沒有,因為他知道,會有人笑他瘋子,盡管他不在乎,盡管他真的很想。
“啪嗒...啪嗒...”
腳步聲從張猛的背後響起,沒有回頭去看,因為這兩腳步聲對張猛來說,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兩個年紀跟張猛相仿的男子直接坐在張猛旁邊,其中一名拿起了兩瓶啤酒,發現桌上並沒有啟瓶器,張了張嘴,最後朝著張猛說道:“諾,幫忙開開,懶得去跟老板拿。”
張猛瞄了一眼這兩名男子,淡淡的拿過,連續開啟了三瓶,剛剛說話的那名男子看了看桌麵,發現再次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再看了看張猛,眼角下垂了幾分,嘴角扯動了幾下,但很快便恢複正常,持酒瓶伸了出去,另外名男子微微笑了笑,後也同樣伸了出去,張猛自顧看著遠處的風景......手同樣的也伸了出去。
“叮~”清脆的碰杯聲響起,張猛直接仰頭灌酒,瓶起瓶落,又是一空瓶。
一直沒有說話的那名男子同樣直接灌酒,同樣一瓶,說話的那名男子苦澀的笑了一下,但同樣抬頭灌酒,第一口...
“咳咳咳....”
被嗆得直咳嗽。
“哈哈,嚴老頭,不會喝酒就不要跟我們喝嘛!”朱耀輝摸著他那懷胎七月的將軍肚得意的說道。
沒錯,來者正是朱耀輝及嚴駒馳!
嚴駒馳沒好氣的瞪了朱耀輝一眼,剛想繼續灌酒的時候,張猛的大手直接放了一個空杯在他麵前,淡淡的說道:“喝醉了,沒人抬你回去。”
嚴駒馳這才訕訕的把酒倒到杯子上,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最大口喝掉,盡管在張猛和朱耀輝看來依然是那麼的娘們小口......
三人此時都在猛的灌酒,不為別的,隻為將內心深處那那一抹淡淡的憂愁澆滅掉。
......
“他還是走了。”張猛開口了,今天開口的第二句話。
朱耀輝和嚴駒馳捧著酒的手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同時露出一絲苦笑,“是啊,那家夥還是走了,走了之後什麼都不用理,真是太便宜他了。”朱耀輝灌了一口酒笑著說道。
“我有點懷疑,那家夥是不是因為不想理會那麼多事情,懶死的!”嚴駒馳咧了咧嘴說道。
張猛和朱耀輝眸子微沉,麵無表情的看著嚴駒馳,良久....
“我也是這麼覺得!”
沉悶的酒桌上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笑聲笑容...稍稍的驅散了憂愁的氣氛。
“不過......還真是懷念那家夥啊!”張猛眸子裏泛起一絲溺愛的神色,也正是他這句話,讓三人再次回想起了那個男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