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剩女心事(1)(1 / 3)

1.秋涼時分

這一天,是公元2008年9月22日,農曆秋分。我所居住的這座城市,天空湛藍,空氣中四處漫溢著淡淡的薄荷味的秋涼和幽幽的果木甜香,走在街上的人們大多表情喜悅,隻有少數同我一樣內心敏感的人才能感受得到空氣中還混雜著一種特別的物質——憂傷,那是淡淡的秋之憂傷。

早晨,我醒的特別早,沒用任何鬧鍾,而且醒來時是湖水漫身般的清醒。

是一個女孩子哀婉而尖銳的聲音吵醒了我。

“天涼了,秋來了;天涼了,秋來了啊!”

那一連串哀婉的呼喊聲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悲愴,在這靜寂的清晨格外的清晰,格外的震人心魄。

我知道發出這淒涼悲呼的女孩是誰,她就住在一樓,長得白白胖胖的,梳著兩條黝黑發亮的辮子,沒有人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因為她是一個瘋子,大家都叫她“瘋丫頭”,據說是因失戀而瘋。可是這宿命而充滿禪機的語言,像是一個瘋子說的嗎?

女人為什麼總是這麼傻呢?女人為什麼總是容易為情所傷?我,不也是這樣一個傻女人嗎?

兩顆清亮的淚珠順著眼角不由自主的滑落,清晨,是不是人一天中最脆弱的時刻?

那個決定,我終於做了。

2.生日禮物

這件事說起來怎麼都有點像個行為藝術,在我過三十一歲生日這天,我的男朋友方大偉要送我一份有創意的生日禮物——一本紅皮燙金的結婚證。

早起的日子在我的一生中盤點起來實在是少得可憐。對於習慣於熬夜的我而言。早起是一件及其痛苦的事,沒有驚天動地的大事,誰也休想打擾本姑娘的酣夢。

但今天是個特例,今天與眾不同——今天是我的生日。

三十一年前,有一個粉嘟嘟的小肉團呱呱墜落在離這座海濱城市大約300公裏遠的一個小鎮上,親人們懷著家族後繼有人的無比喜悅爭搶著一睹我的容顏,卻失落的發現原來生下來的那個小嬰兒不是他們無比渴望的長著小雞雞的胖小子,而是個不起眼的黃毛丫蛋。

據說我的曾祖母還曾為此大發雷霆,把姑姑送給我的一頂很漂亮的小帽子給扔得遠遠的。當然我當時一點也不知道這事,是媽媽在我長大後偷偷告訴我的。

那個不太受大家歡迎的黃毛丫蛋就是我——孟衣。

還好,我並沒有令所有關愛我的親人們失望,經過數年工作打拚,現在的我是這座城市都市廣播電台小有名氣的主持人。

在此之前,我是一直拒絕過生日的。

每過一次生日,對我而言不僅又長了一歲,而且離衰老死亡更進了一步,身上沾染的世俗煙火氣更濃重了一些,僅此而已。有什麼值得慶祝的?

但我的男朋友方大偉卻堅持要為我過一個具有紀念意義的生日,他說要送我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讓我永生永世都不會忘。

昨天我上網的時候就在自己的郵箱裏看到了一張方大偉發過來的電子賀卡。

金色的封皮,跳動著一顆鮮紅欲滴的心髒,心瓣不時的打開,裏麵是一對頭挨著頭,麵容慈祥、精神矍鑠的老頭老太太的大頭貼,那是方大偉把我們倆的照片技術處理後的傑作。

也許再過幾十年後,我和他真的就是這個樣子了。

賀卡的下方是一行大大的鮮紅色美術字:我們結婚吧!

說真的,我的心有一點被方大偉這次有創意的求婚所打動。

在我過三十一歲生日這天,我和方大偉去領結婚證,結束我們兩個各自三十多年的單身生活。這個主意聽起來也蠻不錯的!

其實,關於結婚的事方大偉已經同我商量過幾次了,每次都是卡在我這兒,也許我還沒做好結婚的心裏準備吧。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結婚,我的內心總有一絲隱隱的不安,閉上眼睛,我的腦海中競不能完整清晰地勾畫出方大偉的容貌,甚至他也從沒有在我的夢境中出現過。

殘酷的說,我的現任男朋友——方大偉在我的內心深處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是因為我們彼此相識的時間太短暫嗎,還不到一年?或者,我還不曾從內心真正接受這個喜歡吃牛排、意大利麵,說話嘴裏時不時蹦出幾個英語單詞的海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