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頭痛欲裂,身體也似被碾壓一般,像是被人推進了冰窖之中,耳邊有著嘈雜不休的聲音,一陣耳鳴呼嘯,耳鳴不休,鬼怪般顯得燥人。
蘇素詫異無比,難道自己隻是被迷藥迷暈,然後被狠揍了一頓,也是,如今可是法製社會,再怎麼樣也不該動手殺人吧,這兩人便是再怎麼深仇大恨也不致於兵戎解體。
心中這麼想著,蘇素費力地想要清醒過來,可不能因為受傷最後病死,現在的醫院可是黑的要命,進去一次能夠脫十八層皮。
“唔——”她捂著腦袋,勉力睜開眼睛,隻覺得眼前金星亂飛,隱隱有種錯亂之感。
爾後就聽到一個哭哭啼啼的聲音說著什麼,無奈身體太過虛弱,她再次躺回床上。
“嘶——”後背疼的差點沒再次蹦起來。
“六丫,六丫……我的兒啊,你總算是醒了,嗚嗚,都怪娘沒用,都怪娘啊……”
她的手被一雙布滿裂紋的手掌快速捉住,一聲聲自責伴隨著哭泣破碎地說著。
情況好似不太對,蘇素皺了皺眉頭,試圖抽回自己的手,眩暈的眼睛總算看清了眼前的人。
三四十歲模樣的婦女,麵容憔悴,眼角下布滿青痕,通紅著雙眼,正眼淚巴巴地望著她。
裙釵布衣,黑白相夾的幹枯頭發用木釵挽在一起,像及了古代婦女的標準裝扮。
橫店現場?或者林沉珂在搞笑?
蘇素腦海中劃過無數奇怪的想法,婦女卻似不願她沉默不語,帶著哭腔繼續道,“六丫,你和娘說說話呀,都怪娘要將你送去那甚仙山,要不然你也不會在逃跑的路上摔下山穀,都怪娘不好,娘沒有看護好你……”
哀嚎不絕,還用腦袋磕著床沿,劇烈的響聲喚回蘇素的神智。
“那個……”她輕輕開口,盡量用溫柔可人的語氣,可一張口那可憐兮兮的女童之音詫然而起。
蘇素隻覺得腦袋一頓,無數的思緒紛遝而來。抬眸一看,房間中光線昏暗,或者說這並不是房間,高高的穹頂上結著灰銀色的蜘蛛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破敗的味道。
目光一轉,幾座殘破的佛像散落在兩旁,一副頹廢萎靡之勢。手臂蹭在身下,竟是一塊粗超破布癱在破碎的稻草之上。
我這是在哪啊?蘇素忍不住心頭驚慌,這兩個女人到底給她安排了個什麼戲份,怎麼弄得這麼陰森恐怖,這個一直自稱“娘”的婦女又是誰。
仙山?這又是什麼名頭?
蘇素隻覺得心底拔涼拔涼的,忍不住動了動身體,然而四肢像是斷裂一樣的疼,再加上那可憐的女童之音,隻稍稍用餘光一瞥就能看到與之相配的小身體。
汙黑不堪的破布暴露在外,點點血跡映在胸前,裹藏在這身衣物下的是瘦弱幹癟的小孩子身體。
蘇素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腦海深處更是被什麼東西牽扯的鈍痛不已,太陽穴突突直跳。
六歲?七歲?
她拿不定主意,但見婦女哭啼個不停,蘇素忍不住道,“別哭了!”
她心中煩躁不堪,隻覺得套麻袋之事變得鬼怪起來,若然是死,可她是如何死的?迷藥之後是腦袋磕昏,可她完全不覺得那一下子會讓人死掉,除了這些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更不知道哪廂情景是死亡定格的最後。
曹墨瑩和林沉珂呢?自己為何變成了這樣?
蘇素驚疑不定,忍不住握緊拳頭,穿越了?這個詞顯得多麼駭人,透著滿滿的惡意。
婦女被她冷峭的聲音說的怔住,連連抹著眼淚,噯噯了兩聲,“好好好,娘不哭,我家六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一邊說著一邊仍舊在不停的流淚。
一年前蘇素尚是一家小公司的職員,平時也上上網,看看小說打發時間,讀過無數作者幻想出來的世界,更窺探過穿越者無數心聲,可是現在她隻覺得唇邊苦澀無比。
穿越,身死,她二十五年的青春就那樣說結束就結束了?且在她從二十五歲開始崛起奮鬥的時候。
太可笑了!
她的眼中劃過一抹冷凝,兔子急了還咬人,溫溫和和過了一世,從未想過會因為一時爭氣變成這樣,她礙著誰了!
破廟之中靜謐無比,蘇素推理能力不錯,從婦女斷斷續續的話語間推測出了六丫身死的原因。
貧窮而匱乏的獵戶家女孩,人口眾多,因為家庭養不起,遂由其母帶出來尋找仙人,意圖將這小女孩賣給仙人為仆。
但是六丫並不願意,想要趁著還記得回家的路之前跑回去,卻不想失足墜落山穀。六丫的娘親費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將摔的七零八落的小女孩找到,並背到了這山穀下唯一的一間破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