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燃燒的罌粟花(9)(3 / 3)

白皓隻請了半月的假,假期到時,要怡然和他同回。這次怡然是鐵了心的堅定,話也說得冠冕堂皇:“你那裏,也不是個家的樣子,我去了,打擾你工作不說,萬一遇到熟人,我該怎樣解釋?住在家裏,好歹父母在身邊照應著,好的心情環境,對孩子發育也有好處,你隻管安心地去工作就行了,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白皓這次倒也沒過多堅持,隻是走時,再三叮囑母親要好好對待怡然。

怡然也有自己的苦心,婆婆對自己的冷眼相對,她現在隻有裝作沒看見,她要留在家裏,其一就是對那個城市,她心生愧疚和恐懼,一切熟悉的街道鬧市,似乎無一不籠罩著易正冷然詰問的目光。再者,這幾個月發生的事,到現在這種地步,還給她一種做夢的感覺,好像一個人幾十年要發生的變故波折都濃縮在這幾個月中了,她需要安靜,真正地安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當然還有孩子,為了孩子,她也需要有個安靜的平和的氛圍……還有,她和白皓到底有多相愛?她有時真有點糊塗了,她知道他喜歡美麗的女人,他總是注意到她的外表衣著,可是懷孕後,女人總是大部分變得很醜,今非昔比,他們現在已經換了位置,她不自主地要在意起他……啊,他不在身邊,她會更自在些,隨意些,有時,愛情最好的方式,或許是在最遠的距離思念著產生的。自然,大部分時間,怡然還是住在娘家,隻有父母才是這世上真正最關心疼愛自己的人。怡然媽現在已經不再嘮叨,隻關心著如何讓女兒吃的好睡的香,從女兒的眼淚和沉默中,她也看出很多東西,“都是命呀!”背著人,她嘟囔一句,長歎一聲,這句話包含著女人的太多無奈和希冀。

白皓基本上半個月開車回來一次,住上兩天,不免一副行色匆匆的疲憊樣。白皓媽在院子裏掃著地,自言自語地說開了:“養個兒子是白養了,過去年兒半載地回來一趟,現在剛娶個媳婦,索性連自個的身體都不顧了,做女人的也得學會體諒老公一點,誰沒懷過孩子?我那時候快生了還在幹著活呢,現在才幾個月啦就把老公指使得團團轉,還得工作賺錢養活家,還得聽媳婦的使喚,我兒子容易嗎……”怡然聽在耳裏,隻有苦笑的份,白皓摟住她安撫道:“她就這樣,你當沒聽到算了。”隻是在床上,過去的熊熊大火已經小了很多,怡然總是心事重重,又有懷孕的不適感,卻下意識地有屈意迎合之勢,這種意思微妙地被白皓體察到,興致倒掃了三分之一,這種細微的變化馬上又傳播到怡然身體上,她一邊希望他早點結束,一邊又有不勝感慨之意。所以,怡然每次總有既盼望他回來,又怕他回來的複雜心態。

白皓每打回電話,都要叮嚀她不可常住娘家,要多回他們的家走動,婆媳關係盡量要有改善。怡然明知道回去婆婆根本不給緩和的機會,還是照做不誤。有一次,走到家門口正待推門,白皓媽的大嗓門從院子裏衝了出來:“哎呀,趙姐,我自己養大的兒子,我還不知道他的個性,沒有得到手的東西都是好的,到手後,你看吧,過不了多少天他就夠了,說來說去這個夏怡然也精明不到哪去,還以為挑了多大一個寶貝,為了男人的幾句好聽話,丟了工作家庭,有她後悔的時候……我給你說,前晚上我還接到北京那個小姐的電話,又飛去鄭州了,哭得那個可憐呀,還說一定會等白皓回心轉意哪,哎吆吆,現在這年輕人哪……”

怡然後退幾步,靠在牆上,隻覺得耳邊嗡嗡亂叫,她知道,他們也有兩年的感情,怎麼會說斷就斷呢,想必現在她人已在鄭州,哪裏保的準就不會有憐香惜玉的事?白皓究竟屬於什麼性格的人,他對自己到底是哪種感情……初冬的太陽有點冷漠地俯視著她,一陣風了了草草地加枝帶棍地刮過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她想到昨天剛看到的渡邊淳一的《紫陽花日記》,在男主人公眼中,婚後,他對她的欲望便突然消失,他的理解是,最容易讓男人激情燃燒的是逮到蝴蝶的瞬間,如果美麗的蝴蝶一指纏在你身邊,無論怎麼讓你燃燒,也提不起精神來。

夏怡然茫然地遊走在冬日小城顯得蕭瑟的街道上,心裏想的是,令白皓激情燃燒的日子也許很快過去了,而她自己,不過就是一個盲目的蝴蝶,無意中就陷入了一個自以為可以找到一朵終生留戀的花的夢幻中去。

十五、酒暖回憶思念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