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手摟著張南遷,一手丟掉手中的劍,使勁地搖晃著男人,哭得撕心裂肺。
或是受女子與原身的影響,張南遷不由自主張口″哇!……″地哭了起來,十分自然。
哭了一會兒,張南遷發現耳中響徹了一個女子與一個孩童的哭聲,張南遷心中一怔:″不對,除了女人的哭聲,怎麼還有個小孩的哭聲,不會是我的哭聲吧?莫非我穿越來到這個世界的肉身是個小孩?″於是他停止了哭泣,果然,耳中的孩童哭聲也停止了下來。
″看來,我這具肉身真的是個孩子……難怪老子張嘴便哭得這麼自然……″胡思亂想之時,張南遷耳中卻又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漸漸變得大聲起來。
女子臉色變得驚恐起來,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張南遷,數十蒙古裝束的官兵出現在他們麵前。
其中一個身材十分魁梧的將官模樣之人策馬走近,附身看向女子,半晌,才輕聲歎息著說道:″小妹,現那南人已死,父王一直對你十分溺愛,你且隨我回去,想必父王會原諒你的,別在外麵遭罪了。″
女子卻恨聲道:″二哥,我與泰哥兩情相悅,本想南下找個地方隱居起來生活,你們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害死泰哥。″
那將官模樣之人不由有些惱怒:″那張泰乃卑賤的南人,怎配得上小妹你?堂堂郡主竟然跟南人私通生子,你給家中帶來的恥辱還不夠嗎?竟然還敢與那張泰私奔,幸好今日張泰巳被誅殺,否則我也不好向父王交待。″
說罷,目光觸及女子懷中擁著的張南遷,臉色不由大變,抽出劍來,指向張南遷道:″這是他的賤種吧?留不得。″
女子十分驚懼,本能地將張南遷拉到自已身後,叫道:″二哥,你不能殺他,若他死了,小妹也決不獨活。″
那將官模樣之人皺眉道:″南人賤種不可留。″說罷,伸身將女子拉開,揮劍便向張南遷劈去。
張南遷心下大驚:″剛剛穿越過來還沒有弄清狀況,老子就要嗝屁了?剛醉死穿越到此,現在又要再死,真悲催。隻是如果被殺死後,還會有穿越嗎?″
女子見狀奮力掙脫將官模樣之人的手,奮不顧身地撲向刺向張南遷的劍。
那將官模樣之人一驚,急撤回刺向張南遷的劍。
然而終究是慢了些,女子的側臂處衣服已被劃破,鮮血汩汩流出,將官模樣之人見狀急翻身下馬,撕開女子受傷之處的衣物,見女子傷口極淺,才鬆了口氣。
將官模樣之人看向張南遷,又舉起劍指向張南遷。張南遷嚇得閉上了雙眼:″完蛋了,完蛋了。″
女子大急,從地上拾得一柄長劍,放到自己脖頸處,大喝道:″二哥,好歹他也是我的骨肉,不管你殺不殺他,你也是他舅舅,你們的血緣關係永遠改變不了。我隨你回去,放過他,由他自生自滅如何?若你執意不肯放過,小妹今日就隨他爺倆一起死在這兒。″
那將官模樣之人聞言一怔,慢慢地收住了劍。沉思半晌,重重地歎息一聲,看向女子柔聲道:″小妹,你何苦如此,這樣吧!我且擅自作主,今日就饒他一命,你且隨我回去,如何?″
女子聞言轉身看向張南遷,神情一滯,輕輕跪了下來,輕輕撫著張南遷的臉龐,柔聲道:″憨兒,阿娘無能,今後你隻能靠自己了。3歲時你曾大病了一場,好歹保住了性命,卻燒壞了腦子,不會叫爹娘,整天迷迷糊糊的。今日老天保佑,你終於又開口叫阿娘了,阿娘好高興。你一定要記住了,你父親叫張泰,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你雖出生北方大都,但你父親是江南人,一心想帶你回南方,所以取名南遷。可惜我們三人才逃離開大都百餘裏,就被追上。你爹爹受傷已經不在了,娘無能,不能再護你,照顧你。若你能活下來,他日我娘倆終有見麵時,娘親一定為你娶個漂亮的媳婦。若日後娘親發現你已不在,娘親也決不獨活。″
女子說完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紅線玉佩吊墜,一隻蝴蝶栩栩如生。女子輕輕地給張南遷戴上玉佩,聲音哽咽:″記住了,阿娘是大元齊王月魯之女,澤赤公主,乃皇族,也正是因為這個身份害了你父親。我走之後,你就隨便就在旁邊挖個坑,葬了你父親,這樣也方便娘親日後來尋。憨兒,以後你隻能靠你自己了。答應娘,一定要好好活著。″女子說著淚如雨下:″哎!說了半天,也不知憨兒聽得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