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帝沒有拔刀,也沒有動。
他看著突然倒下的常湘月,佇立了許久。
然後,他又看著瀟湘和林傲天。
傲天站了起來,走向昏迷不醒的常湘月,扶起,抱住,輕抬。
他輕聲對常湘月說一了句:“對不起。”
燦帝突然問:“毒是你下的?”
傲天道:“是。”
燦帝看著那桌底下安靜躺著的花瓣,冷冷道:“鄭香龍的梅花引?”
瀟湘道:“是”
燦帝問:“誰讓你們這樣做的?”
瀟湘道:“掌門。”
燦帝沒有再說話,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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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燦帝走出小園,走出幽徑上,他看到了林止水。
林止水向燦帝點頷,說了一句:“對不起。”
燦帝冷冷道:“這個方法是你出的?”
林止水點頭。
“她經常去小園?”
“是的,每天清晨卯時八刻。”
“小園的梅花很漂亮。”
“我也喜歡梅花。”
“`梅花引'的確最合適不過。”
“是的,在這種情況下,她難免有疏忽。”
“你錯了,她疏忽的並不是梅花。”
“不是梅花,是什麼?”
“你應該知道,讓林傲天去用毒,是不是你的意思?”
林止水談談一笑,點了點頭。
他接著道:“對付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他無疑是最合適的。”
燦帝冷笑道:“瀟湘的無雙用得也很合適。”
“瀟湘‘鳳凰搖尾’並不難解,隻要你用七成的體力,看起來再可怕的圈子,也都可以很輕易解掉。”
但要用掉七成的體力,又怎麼會叫輕易呢?
——方才常湘月“輕易”解了瀟湘的鳳凰搖尾,你很難想象,那已經花了女她七成的體力。
——但這就武功的精妙奇特之處。看似閑庭信步,突已聚一而發。
“梅花引和鳳凰搖尾幾乎消耗了她一半的精力和體力,但與我對峙,她肖耗得更多。”
“所以她倒下了。”
林止水又緩緩道:“也隻有和你對峙,她才會真正倒下。”
“好方法。”
燦帝又一聲冷笑,然後從林止水的身旁走過。
林止水道:“謝謝。”
燦帝走了才三步,又停了下來,背對著林止水冷冷道:“這種事情,我不想再做第二次。”
強大的對手在還未同自己真正動手的情況下便倒下,被迫倒下,這種事對別人來說,或許不是什麼大事,甚至還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但燦帝不是別人。
對他來說,這是一種恥辱,一種傷害。
如果他不是林止水,燦帝早已出手。
燦帝不出手,也不是因為林止水。
而是因為東方野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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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水其實一直也很不明白,像燦帝這樣一個孤傲、自負的人,為什麼會來投一峰派。
他和東方野鶴,當然有一投不為人所知的事情。
但林止水從沒有問過東方野鶴。
因為他知道,這不是他應該問的。
不是他應該問的問題,他從來不會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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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方法,我也絕對不會再用第二次了。”林止水回答道。
燦帝冷冷道:“很好。”
林止水笑笑,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燦帝卻已經消失,消失在這條小路上。
林止水無奈地搖了搖頭。
溫和的陽光灑在林止水的胸膛上,給了點微微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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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寬廣的大廳。
一個很大的“一”字。
兩排炫目的燈火。
很多人。
這是常湘月睜開眼睛後,看到的一切。
“你醒了?”
一個很慈祥的聲音,一張布滿皺紋卻帶滿笑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