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很快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夫婦兩人坐在楊過對麵,郭芙好奇地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轉,不斷打量著。
黃蓉詢問起楊過往昔之事。
楊過講述了牛家村的經曆,以及自己如何遇見陸冠英,又如何加入了鎮魔司的預備營。
聽到穆念慈不幸離世的消息,想起與她相處的過往種種,郭靖夫婦皆麵露哀色,不勝感傷。
郭靖當即說道:“過兒,以後你就跟著我們吧,郭伯伯一定會盡心盡力地教導你。”
楊過遲疑了一下:“郭伯伯,我在訓練營中還有一個妹妹,名叫周芷若,我不能拋下她。”
“無妨,芙兒正好也需要一個伴兒,你改天就將那個漁家女孩接過來。至於鎮魔司的訓練營……”
郭靖沉吟片刻,轉向黃蓉道,“蓉兒,你意下如何?”
黃蓉道:“鎮魔司的陸冠英是我師兄之子,也算是你的舊識。既然這樣,就去跟他見上一麵吧。”
聽夫人如此說,郭靖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接著看向楊過,拍了拍他的肩頭。
“過兒,你今晚就回訓練營安心等消息,過一兩天我會去那邊接你。”
“是,郭伯伯。”楊過起身,又對黃蓉恭敬地道別,“伯母,我先走了。”
當楊過的身影消失在‘桃花居’外的小巷,郭靖收回目光,聲音滿是感慨:
“我曾有一個心願,隻是當年那場變故之後,穆世姊便離開了嘉興,從此杳無音訊。如今,上天垂憐,讓我們遇到了過兒,我也算是心願得償了。”
他話音未落,黃蓉卻打斷了他的話,“我可還沒答應呢。”
郭靖一臉愕然,“蓉兒,你怎知我想說什麼?”
黃蓉瞥了他一眼,“你心裏的那點小九九,我還不知麼?”
郭靖與楊康兩家世代交好,他的父親郭嘯天與楊康之父義結金蘭。到了郭靖這一代,他與楊康也結為了異姓兄弟。
當年,兩家曾有過約定,若穆念慈和黃蓉皆有身孕,若是一男一女,便定下娃娃親,將來結為夫婦。
然而,楊康心性陰暗,最終墮落成魔,死於王鐵槍廟中。郭靖每每念及此事,總是心有遺憾。今日見到楊過,難免舊事重提。
黃蓉卻語氣堅決,“楊康多行不義,我們又怎能將芙兒許配給他的兒子。”
郭靖歎道:“他的父親雖然誤入魔道,但你如今也看到了,過兒容貌俊朗,舉止有禮,將來隻要我親自教導,你再幫忙把把關,何愁他會重蹈楊康兄弟的覆轍。”
黃蓉道:“這小子今天出現得有些蹊蹺,我怕他是在跟我們耍小聰明呢。”
郭靖笑道:“你這麼聰明,還怕他耍心機嗎?況且,太過愚笨又有什麼好,我們芙兒可未必會喜歡那種蠢笨的傻小子。如我這般愚笨,但能遇見蓉兒這樣的你,已是最大的幸運了。”
黃蓉輕輕拍了他一下,嗔怪道:“真不害臊,好稀罕麼。”
兩人說說笑笑。過了一會,郭靖又道:“不論楊康如何,他都是我的兄弟。況且當初他之所以變成那樣,也有我不曾上心的緣故。如今過兒失去了雙親,我若不將他視為己出,又怎對得起家父的囑托,對得起穆世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