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烈的為人,不能用好人壞人去區分,但是氣節和脾氣還是有的。
在這種事情上,他實在是犯不著這樣陽奉陰違的糊弄自己。
所以昨夜剛剛得知懷孕的消息,展歡顏雖然震驚彷徨,但是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他什麼的。
陸行聽了這話,麵上雖然不顯,心中卻是釋然,隻是仍舊沒有起身,又再說道:“皇上昨天下朝之後在禦書房批奏折的時候就已經略感不適,當時就去找裴二公子看過了,二公子說是陛下體內被藥物壓製的毒液有重新擴散的趨勢,情況不容樂觀。”
他是暗衛出身,效忠於北宮烈就是效忠於北宮烈,萬不會對展歡顏有什麼顧忌。
北宮烈不敢親口對她說的話,陸行卻是可以的。
展歡顏隻是聽著,眉目之間的神色極為冷淡的看著他,涼涼道:“所以呢?”
她的目光很冷,又像是又種穿透力一般,就算是資曆再深的陸行也被她盯的頭皮發麻。
“陛下能走到今天不容易。”陸行說道,若在平時,這些話他是一定不會說的,而現在無疑是已經開始做最壞的打算了。
“太後和梁王居心不良,屬下原以為早些讓娘娘誕下皇嗣,會對陛下有所助益,可是現在情況突然……”路行道:“這些年,陛下一直都做著兩手準備,一切的後路都安排好了,屬下鬥膽懇請娘娘,為了陛下和腹中胎兒,就算皇上會有什麼閃失,也請您……”
“來熱!”卻不想他的話還沒說完,展歡顏突然就怒聲何止。
外麵幾個侍衛走了進來。
展歡顏的麵目森冷,抬手一指陸行,道:“把他拖下去,杖責三十!”
侍衛們俱都愣住。
陸行是北宮烈的心腹,這麼多年都忠心耿耿。
現在皇後娘娘要他們對陸行動刑?
幾個人遲疑著沒有動。
展歡顏卻是正在氣頭上,怒聲叱道:“本宮的話你們沒聽見嗎?給我拖出去,打!”
侍衛們看著她聲色俱厲的模樣,再不敢遲疑,趕忙上前架著陸行出去。
外麵厚重的板子聲一下接著一下,陸行卻是自始至終一聲不吭。
墨雪咬牙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展歡顏的神色卻是極為漠然的盯著窗外的玉蘭花樹不語。
三十個板子打完,陸行並沒有用任何人的攙扶,自己咬著牙又走了進來,垂首立在了展歡顏麵前。
展歡顏從窗外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忽而就是冷澀一笑:“其實本宮打了你你心裏是不服氣的吧?”
“屬下不敢。”陸行道,咬著牙開口。
展歡顏冷嗤一聲,就轉身離開了窗口,一邊走到一邊的榻上坐下一邊道:“你對本宮說話都猶且是口是心非,又何必不承認呢?不服氣就是不服氣,你這樣帶著怨氣,本宮還敢指望你什麼?”
陸行聞言已經,有些防備的愕然抬頭看向她。
展歡顏的麵色冷凝,漠然說道:“你效忠本就是皇上,你所做的一切打算都是為了他,哪怕給本宮下了這個圈套,逼著我不得不就範,一路向前。可是本宮方才打你,打的是你的扣除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