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聲音,就知道裏麵是什麼樣的場景,他不屑的勾了勾唇,“要不你自己開門,要不,我將這門下了。”
時笙知道,季予南說到做到,即便這是在國內,但他還是有囂張的本錢。
與其不自量力的跟他作對,最後鬧得自己難堪,還不如痛痛快快的開了。
他再怎麼隻手遮天,也是在美國,那個槍支泛濫的國家,國內不能持槍,她就不信,他還能為了條破項鏈,把她給殺了。
拉開門,冷冷的掃了眼門口的幾個保鏢,“你一個人進來。”
季予南站著沒動,哼了一聲,“我一個人進來?”
時笙不耐煩,踩著拖鞋轉身往裏走,“婆婆媽媽的跟個女人一樣,難不成還擔心我把你強了。”
她穿著T恤、短褲,很隨意,但依然漂亮。
那是一種,和西方女人完全不同的漂亮,矜持含蓄,身材小巧玲瓏,五官柔和!
季予南眯了眯眼睛,眼底不屑,“你難道沒強過?”
他最終還是走了進去,房間亂的他基本沒有下腳的地方,女人脫下來的衣服隨意的搭在沙發上,空氣裏,還有一股泡麵的味道。
樓下小攤販的吆喝聲,酒瓶子的撞擊聲,還有男女的爭吵聲。
簡直是一首獨特的樂章。
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最糟糕的體驗。
和時笙結婚前,他不了解她,結了婚,季家有保姆,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站在那裏,並沒有坐的打算,“給沈南喬打電話。”
季予南很高,時笙感覺他都要頂著燈了。
時笙知道水晶藍還在南喬手裏,鬆了口氣,笑了笑,懶洋洋的道:“就是一條項鏈而已,你要送給小情人,我再賠你一條好了,你幹嘛非盯著那條不放呢。”
“賠,你拿什麼賠?”
他的目光自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掃過,“你這一身的衣服,恐怕沒超過兩百塊吧,你倒說說,你打算怎麼賠?”
那條水晶藍,光是上麵墜的那顆藍寶石就是幾個億!
時笙隨意的坐在沙發上,之前她還提心吊膽,生怕季予南會找到她。
每天過的跟隻過街老鼠似的,不敢用手機,出門也要戴口罩、太陽鏡,遮的跟個明星似的。
現在被找到了,反而破罐子破摔了,“賣身啊,你瞧瞧我,身材、臉蛋樣樣都行,終身免費保修。”
她仰頭看著他,臉上帶笑,唯獨那一雙眼睛,格外的清冷嘲諷。
就這麼冷漠的看著他,孤傲譏誚。
季予南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熟練的從腰間取了槍,開了保險。
槍口抵著她的腹部,“時笙,你是現在給沈南喬打電話,還是我送你去地下當著閻羅王的麵給沈南喬打?恩?”
他對這個女人,簡直是深惡痛絕。
時笙怕嗎?
怕。
她又不是神,又不能被打死了還重新修煉,怎麼可能麵對死亡還風輕雲淡呢。
她感覺槍口冰冷的溫度穿透過薄薄的T恤,直貼著她腰部的肉。
她想顫抖,但脖子被他掐得太緊了,憋氣的難受遠遠大過了害怕,喉嚨疼得厲害。
時笙想,如果在槍殺和掐死之間選一個,她還是選槍殺吧。
隻要他技術好,一般感覺不到疼痛。
她看過一本小說,說被一槍爆頭的感覺是像一個鑽子打著旋鑽進腦子裏,有點燙,但不疼!
……
南喬從夢裏驚醒,她滿頭大汗的從床上坐起來,拿手機看了眼時間,才睡了半個小時不到。
她做噩夢了!
夢到時笙,滿身是血的讓她救她。
莫北丞還在書房裏,她從床上起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濕了,臉上、身上全是汗。
南喬給時笙打電話,先打了一遍她的,提示已關機後,又打了一次早上的陌生號碼,還是關機!
她明天去營業廳查一下號碼的歸屬地。
等身上的汗幹了,南喬去衝了個澡,去了書房。
莫北丞坐在書房的辦公椅上抽煙,雙腿交疊著擱在身前的辦公桌上,黑色短發下的俊臉冷漠而陰沉,南喬開門的動靜驚了他。
他轉過視線,因為剛才一直在走神,此刻,眼神裏還帶著些茫然。
“怎麼還不睡?”
書房的窗戶沒開,一開門,就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南喬擰眉,“你抽了多少?”
莫北丞起身,卻沒有像之前一樣去攬她,“你先回房間睡覺,我去客房的浴室洗個澡,一身的煙味。”
南喬抬眸,看著男人那張還顯得晦暗深沉的臉,手臂環過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噩夢帶來的浮躁似乎也平緩了些:“三哥。”
男人被她難得主動的親近弄得愣了一下,才抬手壓著她的背脊,嗓音從喉骨深處溢出,有點啞、有點沉,“怎麼了?”
南喬搖頭。
像隻全身濕透、迫切想要取暖的貓一樣,頭在他懷裏蹭了蹭,更深的偎進了他的懷裏。
莫北丞被她蹭的有了反應。
身體緊繃,連聲線都繃緊了,但這種時候,他也不能做什麼,隻能轉移注意力,“到底怎麼了?”
“做噩夢了。”
“做噩夢?”莫北丞挑起她的下顎,看著她通紅的眼眶,“做噩夢嚇哭了?還真是不像你的風格。”
“恩,做噩夢嚇哭了。”她埋下頭,像是夢囈般,“三哥,你陪我好不好?不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