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了吞吞吐吐的她一眼,唇角泛起一抹淺笑,放下卷宗,走到她身旁,坐下,道:“不用考慮對錯,隻要把你想說的說出來。”
他的態度,他的話,令晴天莫名感到一陣輕鬆,她想了想,理清一個頭緒,把傍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說完後,他的眼中滿是讚賞,問道:“這麼說,六號玩家的秘密被你識破了?”
“是——”晴天承認,隨後又連連擺手:“可是,她不是被我淘汰的,真的不是我,我是想去淘汰她的,可是沒走出兩步,她就out了。”
他笑道:“就算是被你淘汰的,也很正常,這本來就是一個淘汰製的遊戲,你慌什麼?”
慌?晴天不滿地撅嘴:“還不是因為你和她——”是領證兒的夫妻!後半句話,晴天咽了回去,嘖,領證兒多稀罕!
“我和她怎麼了?”他追問道。
“你和她認識唄。”晴天不想再與他談論這個話題,酸溜溜地道。
他好笑地看她一眼,道:“那你應該高興才是,少了一個對手,怎麼悶悶不樂了?”
“可是洛家盛那種歹毒之人盯上我了啊,說實話,古鎮之中,我誰也不怕,就怕這隻黑心狼。”晴天心有戚戚地道:“如今,他將洛家姐妹兩筆賬全都算在我頭上,我往後可怎麼活啊。”
他伸出手指,在她光潔的腦門上彈了一下,道:“還怎麼活啊?小事一樁,說出這麼嚴重的話來。洛家盛是個衣冠禽獸之徒沒錯,但好歹是衙門的師爺,諒他不敢胡作非為。他那晚敢手刃江世昌,是因為高禮行在場。他今晚對你不客氣,和最近諸事不順也有關係。所以,我想,隻要你安生在尹家待著,不要去招惹他,他不敢對你怎麼樣。”
晴天的小嘴撅得更高:“誰招惹他了?我玩我的遊戲,他當他的師爺,互不相幹。”
“說得好聽。”他斜她一眼,道:“互不相幹可是你樂晴天說的話?天生一個好管閑事的家夥,什麼時候能做到‘互不相幹’。”
什麼?晴天瞪大眼睛:“誰多管閑事了?”
“不是你還有誰。”他沒好氣地道:“六號玩家淘汰了就被淘汰了,你巴巴地跑去對洛婉靈攤什麼牌,就讓她一直扮作洛婉靈有什麼不好?萬一洛婉靈被哪個玩家套出話來,到時候你才真的該問‘我可怎麼活啊’這樣的話。”
晴天被他的一番搶白噎得麵紅耳赤,她又氣又急,一拍桌子,道:“尹子陌,你積點口德好不好?我已經夠不安了,你還要說這樣的話來嗆我。”
“你不安?你不安還能頭頭是道的把剛才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地告訴我?何況,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告訴我不就是想聽我的意見嗎,難道,你想聽我誇你做得對?”他理直氣壯。
“你——”晴天說不出話來。他簡直是她的克星,每次都能把她氣得七竅生煙,可是妙就妙在,每次她還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是對的!
他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微笑,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所以說,莫要慌,莫要急,聽我慢慢道來,好不好?”
晴天眼白朝上,氣鼓鼓地一屁股坐回去。
“這件事呢,該說不該說,你已經說了。所謂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你再不安也無濟於事。洛婉靈雖然言行離奇,但是從她對明邦芳心暗許,癡心守候這點上看,她是一個品行正直之人。你既然能令她稱呼你一聲姐姐,相信你在她心中絕非是可以輕易背叛之人。所以,你該擔心的不是對洛婉靈坦白的真相,而是她的健康。”他分析道。
“陳濟說她隻是中暑了。”晴天道。
他白她一眼,道:“這種謊話隻有你這種笨蛋會相信。如果隻是中暑,陳濟怎麼會說出脈象奇怪的話,又怎麼會特意通知洛家盛?你不是說她近一兩月來一直貪睡嗎,我倒覺得,陳濟一定是從她的脈象中探出了什麼,但又不方便告訴你,才專程跑去通知洛家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