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拉住尹子桃的手,溫和地笑了笑,道:“桃子,二嫂沒事,二嫂隻是覺得好累,所以多睡了幾日,你不必擔憂。”
尹子桃撒嬌式地往晴天的手臂處蹭了蹭,道:“教桃子和二哥如何不擔憂?那一日,當桃子看見二哥把二嫂抱出來時,真是嚇壞了呢。”
晴天記起,那一****雖是迷迷糊糊的,可是隱約間見到尹子桃跟著尹子陌跑進刑堂。所以,她想先問清尹子桃事情經過。
“那一日——二嫂當真麵目可怖?”晴天頓了頓,有些難為情地問道。從高洛二人當場的反應來看,她知道,一定是她當時的模樣嚇到二人,令二人以為她命不久矣,才驚慌失措,相互推諉責任。
尹子桃抓緊晴天的手,瞪大眼睛,用力地點點頭:“是——不,不是可怖,而是心痛。二嫂當時的麵色比紙箋還要蒼白,唇色比玄鐵還要烏青,兩頰凹陷,氣若遊息,兩隻眼睛雖是閉上,可任誰都能瞧得出,腫得比銅鈴還要大。桃子一見二嫂居然被那狗官折磨至此,恨不得衝上去打了那二人。要不是二哥一席話,替桃子出了些氣,桃子真就那麼做了呢。”
說著,尹子桃幹咳兩聲,站起身來,一本正經地學起尹子陌當日所言:“二哥抱著二嫂,對那狗官大義凜然地道,拙荊思夫心切,尋找無門之際,隻得冒險前往牢中探望,此等深情,天地可鑒,為何到了二位大人這裏,卻成了拙荊經受折磨和苦難的理由?有道是父母官、父母官,二位大人就算不拿古鎮百姓當自個兒的親人,最起碼的情義應當有之。拙荊乃一介弱女子,無膽無力,無罪無過,卻被關入刑堂,與這人世間陰氣最重、怨氣最濃的刑具徹夜為伴,這樣的事情說出去,別說‘青天匾’,哪怕是大上頭上的官帽,想要保住,怕是也難。如若拙荊是爾等親人,遭受此等屈辱,你們可還能站在此處,互相推諉罪過?
今個兒大夥兒都在這裏,我尹子陌且把此話放出。樂晴天是我尹子陌的娘子,是尹家的二少夫人,誰若心存歹意,與她為敵,便是與我尹子陌為敵,便是與尹家為敵。我尹子陌雖然不才,一向懶問世事,可是如何保護自家娘子,這個本事,我自問還是有的。我尹家如今雖然失了瓷器行會會長一職,可是尹家青瓷在整個瓷器行業中的地位也絕非由一次選舉來決定。尹家一向不喜與外相爭,凡事若能忍一忍,也就作罷。這絕非尹家懦弱無能,而是娘親在世有言,一家如瓷,惜之護之則長存,強之戾之則易碎。不過,若是誰敢做出過份之舉,濫用手中公權,休怪我尹家不再忍讓、不再客氣。說完,二哥也不管那兩個狗官氣得臉白脖子粗,更不管那皮少夫人當場淚流滿麵,帶著桃子,大步走出衙門。”
說到這裏,尹子桃又坐下,一張嬌俏的小臉因方才的一番言論顯得緋紅。她的神情略顯興奮,再次抓住晴天的手道:“二嫂,二哥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