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抿緊下唇,不敢再想等著她或者洪世興和洛婉靈的是什麼,隻是冷冷地注視著步步逼近的衙役,握緊了雙拳。
“二少夫人,請吧。”
衙役的態度還算客氣,做了一個手勢。
“去哪裏?”晴天極力保持鎮定。
“當然是去刑堂等著洛師爺開審囉。”
……
初夏的夜晚,月朗星稀,皎潔的月光透過生鏽的鐵窗,灑在刑堂的地麵上,描繪出晴天蜷縮著的身影。衙役將她帶到刑堂,給她送來一件泛著黴味的薄被和一壺冰冷的茶水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麵。
雖然明知是遊戲裏的影像,可當晴天親眼目睹刑堂裏的刑具,還是感到不寒而栗。
站籠、絞繩、指拶、重斧……每一樣刑具在月光下,都散發出陰森森的光芒,如一頭頭露出獠牙的青麵獸。
晴天不敢左右張望,雙臂抱膝,將頭深埋於兩腿中間。她的眼睛既不敢閉上,又不敢睜開,隻好不停地流淚。隻有這樣,她才可以淚眼朦朧地假裝看不清這古鎮中最陰暗的一麵。隻有這樣,她才可以假裝不是一個人體味從未有過的恐懼和孤絕。她在心中安慰自己,無論如何,她還有眼淚陪伴……
次日一早,衙役打開刑堂的鐵門,高禮行和洛家盛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晴天隻覺頭是重的,眼睛是重的,手腳也是重的。奇怪,明明流了一晚上的眼淚,應該輕鬆不少,怎麼現在卻仿佛被灌了一夜水銀一般地沉重?
她勉強睜開眼睛,看見麵色微恙的高洛二人。
“是誰把二少夫人關入刑堂的?!”洛家盛高聲喝道。
身後的衙役一見洛師爺火了,戰戰兢兢地回道:“回、回師爺,小的聽師爺的吩咐,如若尹家的人闖入大牢,即刻拿下。”
“放屁!”洛家盛口不擇言,一腳將衙役踹翻:“我是道,如若尹家的人闖入大牢,即刻來報,哪裏有讓你們如此對待二少夫人了?”
晴天迷迷糊糊,想指著洛家盛罵幾句衣冠禽獸,卻如同虛脫一般,無力張嘴。
衙役委屈地辯解道:“昨個兒小的是即刻去稟報師爺了的,可是門童道,師爺與大人有要事夜談,誰也不準打擾,所以,小的、小的就……”
“還敢多嘴!”洛家盛暴跳如雷,吼道:“來人,將此二人拖下去掌嘴五十!”
頓時,饒命聲起。
晴天此時是迷糊和無力的,心中卻時刻惦記著一件事。她想站起身,卻一個踉蹌地撲到了高禮行的麵前。
高禮行被驚得一個後退,尷尬地任由晴天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襟。他的聲音打著顫,道:“昨、昨晚的事全是誤會一場,與我高禮行無關。我高禮行往日是關過你,但也放了你,對你更不會行借刀殺人、公報私仇之事。你若有個好歹,不能怪我——”
說到這裏,他一把拉過洛家盛,道:“要怪,你就怪洛師爺,是洛師爺下令要拿住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