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聞洪世興提及“皮進三”,垂頭不語。今天雖有他偶然路過,出手相助,但是,隻要尹子陌和洛婉心一日不歸,皮進三這口氣出不了,尹家就一日不會太平。再加上相膳如今下落不明,她隱約覺得,古鎮的這個夏天對於尹家來說,是一個“酷”暑。
“師父。”洪世興小心翼翼地問道:“今個兒我聽那皮少爺道,說什麼二少爺拐走了他家娘子,此事可是真的?”
真的?晴天雙眸一黯。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連她這個旁觀者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清楚他怎麼就隨洛婉心走了,其他的人更是弄不清楚。何況,一個有婦之夫和一個有夫之婦深夜一同離去,傳成他“拐走”她,已是寬厚、好聽的。
洪世興見晴天這般模樣,不敢再追問,訕笑道:“真是多此一問,此事怎麼可能是真?二少爺身份尊貴,我洪世興不敢與二少爺妄稱知己,但也仰慕二少爺的見識與品格許久。而且,二少爺與師父的感情一向很好,之前偶居山寨幾日,我是親眼目睹。所以,二少爺怎麼可能……”
“是真的。”晴天打斷洪世興的話,平靜地道:“他與皮少夫人一同離去,如今一同失蹤,也是我親眼目睹的,所以,這件事是真的。”
“啊?”洪世興怔道:“那——師父有何打算?”
晴天望向遠處的斑駁樹影,淡淡道:“不知道。再說吧。”親眼看著自己的相公與別人家的娘子一同離去,這種經曆,不是每一個女人在有生之年都能經曆吧。所以,她在一個遊戲中經曆了,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洪世興識趣地不再多問,二人沉默片刻,晴天問道:“那‘雙刃劍’如今何處?”
洪世興道:“這也是我今個兒下山的目的之一。那一日,我利用‘雙刃劍’一劍阻斷來路,一劍斬斷鐵橋,按說,‘雙刃劍’應當落入洛家盛的手中,可是,他似乎並未將劍交予衙門。我方才去衙門搜了一圈兒,不見‘雙刃劍’的蹤影。”
晴天暗自思忖,的確,自從洪世興從城門逃走後,古鎮再無“雙刃劍”的下落或者傳言,難道,是洛家盛將此劍私吞了?
洪世興接著道:“洛家盛是個真正心狠手辣之人,比高禮行狠毒上百倍。此劍若是落入他的手中,後果不堪設想。他曾經手刃過江世昌,手上已沾染人命,心地比常人堅硬許多,恐怕,古鎮還要再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那你打算如何?”這下,輪到晴天問他。
“這也是我今個兒下山的第二個目的。”洪世興道:“我洪世興如今是‘過街老鼠’,衙門重犯,公然與高洛二人對抗,隻能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我已想好,隻有養好身子,練好功夫,讓兄弟們覺得跟著我洪世興在高嶺山上沒有白活,才是正事。隻是山上物種匱乏,雖然方才說得熱鬧,又是種植,又是養豬,但是坦白說,種出來的東西,也隻有我山寨上的兄弟才能咽得下去。我今個兒下山,打算買些種子、鍋子、鹽巴之類的玩意兒,往後,讓我山寨上的兄弟也有‘腐乳雞’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