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相賢歎口氣道:“說來全怪相賢。一月前,尹老爺將圖紙交給我保管,我隨手放進袖口。後來爹爹去瓷窯,說是幫我換身衣裳。我一時大意,將圖紙掉了出來。爹爹問我,那圖紙是什麼。我想到瓷窯先後配出二元配方,又做出懸掛裝置,距大瓷器也不遠了,覺得是樁喜事,說來與爹爹也樂嗬樂嗬。爹爹當時一聞,也是大喜,直說此乃尹家祖宗顯靈雲雲,並交代定要妥善保管配方和圖紙。幾日前,爹爹突然去瓷窯找我,說是收拾些往日的舊衣裳,帶回來漿洗後一並贈予貧寒人家。我知爹爹一向樂善好施,並未多心,將他獨留家中,便去瓷窯做工。直到昨日,尹老爺要我拿出圖紙,說要再改進改進,我回去將家裏翻了個底兒朝天,也翻不出那張圖紙來,才意識到出了大事。我來不及當麵向尹老爺言明,隻好留下口信,先是快馬加鞭趕到娘親的住所,娘親道,爹爹不曾露麵,她如今與尹家的家仆一道,正四處尋找爹爹的下落。相賢無奈,又趕到尹家,向二少夫人言明實情。”
一個月前?也就是尹子桃離家出走,相膳趕去瓷窯報信兒的那一天。也就是說,那一天,相膳去瓷窯,無意中看到了圖紙和配方。然後一個月後,他起了歹意,將東西“偷”走?那麼,這一個月中,發生了什麼?還有,相膳“偷”走圖紙和配方,又為了什麼?
晴天道:“相賢可問過相夫人,相管家近來有何異常?”
相賢回道:“問了。娘親道,爹爹最近是有些反常,經常魂不守舍。有一次,她還看見爹爹獨自跪在相家祖先的牌位前,又是流淚又是歎息,說什麼情義兩難的話。”
情義兩難?晴天蹙眉道:“不管如何,隻有找到相管家,一切的謎底才會解開。這樣,你既然來了,就莫要再回去。你帶上幾個家仆,再去相管家可能去的地方找找。對了,你不是說皮少夫人曾經為相管家找了幾個會唱鄉曲兒的優伶嗎?若能找到那幾人,也要仔細問之。”
“皮少夫人?”相賢似也想到什麼,道:“那不如相賢即刻去找皮少夫人,打聽那幾個優伶的下落?”
晴天一時語塞,心道,皮少夫人比相管家更難找!她道:“皮少夫人如今不在皮家,此事不宜拖延,不如直接去找優伶。”
相賢答聲“是”,帶上兩個家仆,快步向外走去。
晴天直覺,相膳的失蹤,或許與洛婉心有關。因為相膳失蹤前,在她看來,最異常的舉動莫過於與洛婉心“打得火熱”。洛婉心打著“思鄉”的旗號,一步一步地誘惑相膳。她真的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她不以色相,不以財富,僅以“情”、僅以相膳最渴望的“鄉情”,把尹家這個最忠誠的相管家收入囊中。她戴著“真情”的麵具,一步一步地達到自己的目的,到最後來,那個被“騙”的相膳還對她感激泣零,並最終陷入“情義兩難”的境地。
洛、婉、心!晴天絞緊手帕。
她既然是個玩家,那麼,她的玩家心願是什麼呢?她先是追求尹子陌,後又嫁給皮進三,如今又小動作不斷,她的玩家心願究竟是什麼呢?如尹子陌的話,她的行為完全沒有軌跡可言啊!
晴天正絞盡腦汁之際,尹家的大門外出現一股騷動。
“開門!開門!尹子陌,你給我出來!”皮進三囂張跋扈的叫陣聲傳進她的耳朵裏。
皮進三?晴天定下心神,快步向外走去。
皮進三顯然有備而來,帶了十幾個壯漢,個個手持棍棒,殺氣騰騰。尹家的家仆根本不是這群人的對手,沒兩下,皮進三就大搖大擺地走進尹家。
“皮進三!”晴天喝道:“你是瘋了是不是?這是尹家,不是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