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川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流轉,道:“可是川川是個女子,明白一個女子鍾情一個男子的滋味。三小姐這次僅僅因為一個噩夢,就不顧體麵,深夜外出,前來尋找白三叔,確認他的安危。這份情意,旁人若是再想裝作不知,怕是說不過去。所以,川川以為,二少爺今個兒趕來瓦舍,怕是不支持這份情意。川川可說中了二少爺的心事?”
尹子陌平靜的麵色有了一絲鬆動,他帶著幾分玩味看了白川川一眼,道:“接著說。”
白川川拿起巾帕,撫過側臉,歎道:“二少爺的意思,川川能夠明白,隻是女子的情意,素來比男子的情意來得持久與濃烈,這一次,二少爺將三小姐接走,可是下一次呢?難道二少爺打算鎖住三小姐一輩子?要知道,鎖得住三小姐的人,也鎖不住三小姐的心呐。”
“川川有何高見?”白展奇忍不住出聲問道。
白川川看向尹子陌,微啟紅唇:“川川以為,不如讓三小姐暫住川川這裏。往後就由川川和白三叔多勸勸三小姐,待三小姐放下心中執念,再返回尹家也不遲。二少爺盡可以放心,有川川照料,三小姐不會凍著,更不會餓著,二少爺若是掛念三小姐,不妨每日來探望。悅來瓦舍,因為二少爺的光臨而蓬篳生輝。”
晴天雖然覺得今天白川川的話有些稠,小動作也有些多,但是話並非完全沒有道理,而且,尹子陌在與尹子槐爭執時,就已表明態度,不讚同使用強力逼迫尹子桃斬斷對白展奇的情意,如今,白川川剛好說到他的心坎上,他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意外地是,尹子陌並沒有直接點頭或者搖頭,而是再次看向白展奇:“白兄何意?”
白展奇沉吟片刻,道:“此乃二少爺的家事,白某不好插話,全聽二少爺吩咐。”
白川川立刻露出一臉不悅,嗔道:“三叔此話便是嫌川川插手他人家事了?川川隻是為三小姐著想,當真是不識好人心。”
白展奇向來最看不得白川川變臉,這會兒一瞧她黑臉,為難地道:“……若讓三小姐住在這裏,也未為不可……”
尹子陌又問向晴天:“娘子,你說呢?”
晴天被他突然的一聲“娘子”叫得心頭一驚,她微紅了臉,道:“方才我見子桃睡得安生,怕是見到白三叔才安心睡去的緣由。不如先依白小姐所言,讓子桃暫住此處,待我多來勸勸她,再做打算。”
白川川甜甜一笑,撒嬌地道:“二少爺,如今是我三人對你一人,你可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尹子陌始終不看她,一隻手搭在晴天的肩膀上:“依白兄和娘子所言,讓子桃暫住此處幾日。”
事情既已商定,晴天道要回去收拾些尹子桃的衣裳和用品送來,雙方告別。
返回尹家的馬車上,晴天不禁歎道:“不管怎麼說,桃子總算不再哭哭啼啼。隻要她能冷靜下來,往後慢慢勸說就是。”
尹子陌則始終看向沿途的風景,一言不發。
晴天自顧自地道:“沒想到白川川倒是個善解人意、寬宏大量的女子,原先隻道她頗有幾分心機,看來全是對她的誤解。”
“哼。”他冷哼一聲,丟給晴天一個白眼,道:“真是個白癡!”
“嘿!”晴天噘起嘴來:“我哪句話又說錯了,你又罵我?!”
“人家都當著你的麵兒,勾搭你的相公,你卻還為人家說好話,不是白癡是什麼?”他對她嘴下從來不留半分情麵。
“誰?你說白川川?”晴天恍然,怪不得,她總覺得白川川的舉動有些異常,明明她與尹子陌並肩而立,白川川卻一口一口“二少爺”地叫,卻從未叫一聲“二少夫人”,而且,她的目光一直流連在尹子陌的身上。現在想起來,剛才的白川川,的確有一種“風情萬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