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槐歎口氣道:“沒有。有時過於鬆軟,有時過於堅硬,有時則不能拉坯成形。方才便是爹爹動怒,把剛製好的一塊‘不子’扔了出去。”
晴天心道,雖然沈春娘給她指了一條明路,尹家也拿到高嶺土,可是要想燒製成大瓷器,這條路還長些呢。
她心中惦記真珠一事,對尹子槐道:“時值正午,我與哥哥多日未聚,不知能否一起外出用午飯?”
尹子槐道:“當然可以。”說著,讓樂若安去換裝清洗。
待樂若安拾掇幹淨,打算與晴天一同離去時,尹劍起抬頭喚道:“子槐,子陌,你兄弟二人過來,爹爹有話講。”
晴天識趣地與樂若安還有一眾人工外出,隻留下尹家父子三人。
晴天把樂若安帶到她與尹子陌在瓷窯的臨時住處,叫女眷做來樂若安愛吃的獅子頭。
樂若安一見獅子頭,心情大好,放開胃口大吃,待他終於吃飽,晴天道:“哥哥今年可有二十八?”
“有。”樂若安用衣袖抹去嘴邊殘漬,打個飽嗝,道。
“哥哥可有意中人?”晴天再問。
“沒有。”樂若安信誓旦旦:“我樂若安早就說了,往後要效仿尹老爺,以事業為重。這一陣子,我跟在尹老爺左右,可算是見識到什麼叫日以繼夜。我睜開眼睛,尹老爺已開始做工,我閉上眼睛,他還未歇息。想著尹老爺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都能如此沉心埋首瓷器,我一個年輕人,還想什麼風花雪月之事?再說,瓷窯全是一群大老爺們兒,哪有認識女子的機會。怎麼,妹妹此問是何意?”
晴天吐槽道,沒有認識女子的機會才是重點吧!她道:“哥哥想不想是一回事,如若遇到一個心儀的人,便是另外一回事了。妹妹今個兒來瓷窯,帶來一個女子,想讓哥哥瞧一瞧。”
這一次,晴天沒有用“相一相”,而是用“瞧一瞧”,樂若安果然一聽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頓時變得拘促不安,粗糙的臉麵兒也少有地泛起紅暈:“人、人來了?在哪裏?”
晴天見狀,心知他是願意的,掩麵笑道:“哥哥莫要驚慌,在這安心坐一會兒,晴天這就去喚那人來。”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哎,哎——”
沒走出兩步,樂若安支支吾吾地從身後叫她。
晴天轉頭,隻見樂若安使勁向下拉平上身的短襦,僵硬地挺起胸膛,一雙手一會兒垂在身側,一會兒揣在衣袖,嘴唇翕動:“妹、妹妹,這兩手該往哪裏放?”
晴天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哥哥隻照平時那般就行。”
晴天喚來真珠,簡單介紹後,便讓真珠與樂若安二人單獨在裏間相處,她則舒服地躺在外間的藤椅上,享受春日午後的陽光。
她沒有做過紅娘,這是第一次。
說不上為什麼會想到把真珠介紹給樂若安,因為單外第一眼來看,二人並不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