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隻覺心驚肉跳,眼皮子跳個不停:“這麼說,洪世興隻有——”雖然知道他隻是個NPC,可是“死”字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看係統怎麼安排吧。”他輕歎一聲:“如果係統安排他這個NPC是個悲劇,那麼他隻有死路一條,如果係統安排他會成為一個傳奇,或許會有奇跡發生。總之,我們要在高禮行之前找到他,才能再做打算。”
晴天學著他的樣,輕歎一聲,隻得無奈地接受這個事實。每個NPC都有既定的命運,或許過程有曲折,但是最後的結局,總是係統設定的那一個。
她懶懶地在木桶裏翻了個身,嘟囔道:“可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如何對高禮行解釋我深夜現身高嶺山一事?”
又、來、了!?尹子陌在心中哀鳴一聲,沒好氣地道:“洗完了沒啊?都快半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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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晴天自覺地從衣櫃裏抱出床褥鋪在臨窗小榻上。人家救了她,她沒有再讓人家睡小榻的道理。
尹子陌如往常一般,默契地躺到撥步床上去。兩個太客氣的人,無法生活在一起。同樣,兩個都不客氣的人,也無法生活在一起。她和他,一個客氣,一個不太客氣,倒是相得益彰。
不過才躺下約一盞茶的功夫,他這個不太客氣的人就犯起毛病來。
“過來。”憶心閣裏寂靜一片,雖然他的聲音並不大,但也足夠把晴天吵醒。
“?”晴天揉揉眼睛,這家夥是在夢囈嗎?
“過來。”他平靜地又說一遍。
這次,晴天聽出他是衝她說的了。
她趿拉著鞋子走到撥步床前,打著哈欠問道:“怎麼了?”
他向裏側挪了挪身子,一臉正直地道:“壓床。”
“壓床?!”晴天的瞌睡一下了全沒了,隻聽說過新婚要壓床的,大半夜的,壓什麼床?!
“嗯,壓床。剛從牢裏出來的人,身上陰氣重,得壓一宿床,才能祛了陰濕之氣。”他言之鑿鑿。
“有這種說法?”晴天奇道。她聽說過跨火盆,可沒聽說過壓床一說啊。
“那你壓不壓?你要是不壓,再被關進大牢裏去,我可不救你。”他故意凶巴巴地說。
“壓就壓嘛,凶什麼?”晴天嘟囔著,脫下鞋子躺到他的身旁。雖然他的壓床理論全無道理,可她也不願再被關進陰森濕冷的大牢裏。
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兩個人一動不動地並排躺在撥步床上,各懷心事。
晴天在回憶往事。距離上一次二人同床共枕已是半年之前的事了。當時她並不知道他的玩家身份,隻把他當作遊戲裏的“改變對象”,對於二人共居一室、同睡一床之事並未多想,隻一心想著盡快改變他、贏了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