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尹子陌沉著臉:“退還銀子?回頭你把銀子給了人家,去哪裏找人家退銀子去?你知道那老頭兒姓字名誰哪裏人士?”
“我?”尹子桃一陣心虛,不由抓緊桌布的一角。
尹子陌繼續斥道:“何況,白展奇是什麼人?那是悅來瓦舍的台柱子!他的嗓子若出了事,用得著你救,用得著你費心?怕是整個悅來瓦舍都要著急忙慌了!你瞎操什麼心?!一個涉事未深的小丫頭,如今居然想替他人強出頭來,被人騙了都不知道,荒謬!”
“我——”尹子桃被尹子陌嗆得說不出話來,早已經在眼圈兒裏轉了又轉的眼淚終於簌簌地掉下來。
雖然晴天並不讚同尹子陌的態度,可是他的話,她還是聽進去了。那個所謂的老人家大抵是個專騙錢財的家夥,隻是看見尹子桃哭喪著臉從濟安堂裏走出來,才上前試探,沒想到天真單純、一心牽掛白展奇的尹子桃真就信了。不過,尹子桃正值情動之時,此時若要告訴她那老人家是個騙子,她就算暫時信了,也難保再為了白展奇做出什麼荒唐的事來。所以,當務之急,還是知曉白展奇的情況。
尹子桃抽泣著透氣的小鼻子,雙手絞盡桌布,委屈地道:“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算被騙又如何,隻要能幫上白三叔,讓桃子做什麼桃子都心甘情願!白三叔遭此大難,桃子隻能幹著急,什麼忙也幫不上!嗚嗚,二嫂,白三叔往後再也唱不了《空城計》了,桃子好難受……”
晴天曾與尹子桃日夜相處,之間的情義早已深如姐妹,這會兒見她痛哭,心中不忍,她沉吟片刻,道:“桃子先別急,你二哥方才之言有幾分道理。白三叔的嗓子若真出了事,那悅來瓦舍還不四處求醫問藥?而且白三叔如今究竟如何昨夜我倆也隻是聽門童所言,不如今日我與你二哥尋個借口再去一趟瓦舍,一探究竟如何?”
尹子陌瞥她一眼,沒好氣地道:“你樂意管閑事,莫要拉我下水!”
晴天不理他,提議道:“這個借口可好?這幾個月來,別說尹家人,就是尹家的下人、丫頭也皆是愁眉苦臉,整日裏陰雲密布,下個月又逢桃子的生辰,不如這樣,桃子生辰之日,再把悅來瓦舍的生角兒旦角兒請來家裏熱鬧熱鬧可好?”
“好啊,好啊。”尹子桃是個小孩兒心性,一聽晴天說要請白展奇來尹家,馬上破泣為笑:“二嫂對桃子真好!”
“嗯,那你好生待在家裏,莫要再偷跑出去,待我與你二哥求證完後再做打算,好不好?”這次幸虧尹子桃身上沒有帶銀子,她若要帶著銀子,還不被騙了去?所以,先穩住她,才是上策。
尹子桃忙不迭地點頭保證後,晴天推著一臉不情願的尹子陌出了門。
見二人走後,尹子桃總算稍微安下心來,她左看看,右看看,實在無事可做,衝門外的真珠喊道:“快把桌子收拾一下,怎麼全是泥巴,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