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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子夜,空蕩蕩的後寢,隻有尹子陌熟睡的呼吸聲和晴天急促的心跳聲。
“呯”地一聲,原本被尹子陌緊緊抓在手中的牌位掉落在地上,把兩個“醉了”的人驚醒。
尹子陌似真的醒了,不僅夢醒,連“酒”也醒了。臉上的醉態被往日的冷漠代替,他撿起牌位,輕拭兩下,放在供台一角。
失去了他的溫度的晴天倍感失落,待見到他如此虔誠時,忍不住問道:“程心是誰?”
“與你無關!”他冷冷地甩下這四個字,轉身離開。
“是你深愛的女人嗎?”晴天追問。
他停下腳步。
晴天以為有戲,發揮想像力,接著道:“青梅竹馬?女友?妻子?車禍?癌症?意外?……”
“閉嘴!”尹子陌暴躁地打斷她,轉過頭來,麵如冰霜,雙眸中是兩簇燃燒的怒火。
晴天嚇得不由後退了一步。這樣的尹子陌,她沒有見過。他雖然經常說她笨,有時還使用“暴力”,戳她腦門或者擰她臉蛋兒,可她從未見過他生氣。
可是這一刻,她知道,他是真的怒了。
“我再說一遍!”他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冰冷口吻說道:“不要企圖了解我,也不要把你當成我的什麼人,這隻是一個遊戲!我當初是說過與你結盟的話,這個盟,我們現在解除!往後不要以遊戲之名來找我,我不會主動淘汰你,更不會把你的身份告訴他人,如果你有辦法,大可以去望月樓淘汰我。你往後怎麼玩這個遊戲,與我無關。同樣,我的事,也與你無關。”說完,他揚長而去,修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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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尹子桃先發現晴天的走神,輕聲喚道。
晴天盯著尹家的賬薄,怔怔出神。
尹子桃和相膳交換了一個眼神,相膳幹咳一聲,提高了聲調喚道:“二少夫人?”
“啊?!”晴天一驚,手中毛筆應聲落地。
相膳趕緊道歉,又是作揖,又是彎腰拾筆:“驚著二少夫人,相膳惶恐,相膳冒犯。”
“唔——沒事。剛才說到哪裏了?”晴天回過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說到尹家往年的支出,一共約有五百兩。”相膳回道。
“這麼多?”晴天皺眉,想了想道:“尹家的下人一共有多少?一年月錢支出多少?”
相膳盤算片刻道:“家仆三人,丫頭四人,婆子三人,廚子兩人,還有住在外麵的馬夫兩人,一共一十四人,月錢支出約二百兩。”
晴天沉吟片刻,問道:“若是家仆減為兩人,婆子減為一人,廚子減為一人,馬夫減為一人,可能忙得過來?”
相膳一邊盤算一邊道:“今是寒冬,少了修剪灌溉之事,家仆去一人,可。往日裏婆子主要是伺候大夫人,如今大夫人去了,婆子去兩人,可。隻是兩個廚子向來分工分明,一人負責後廚,一人負責采買,馬夫向來是兩人輪值,若是各去一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