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尹子槐仰天大笑:“笑話!我是尹家的長子,跟隨爹爹瓷窯學藝多年,如今爹爹一病,還有誰有資格坐上這大當家一位?對於一件遲早是自己的東西,我何必費盡心機去獨吞?”
尹子陌道:“大哥不要忘了,尹家有兩個兒子。你有資格坐上大當家一位,我也有。”
“哈哈。”尹子槐笑得更大聲:“你也有?我來問問你,你揉過一次泥嗎,你拉過一次胚嗎,你上過一次釉嗎,你燒過一次窯嗎?你對瓷窯一無所知,你的資格從何而來?”
“我對瓷器的確一無所知。”尹子陌老實答道。
尹子槐正要再次開口奚落,尹子陌的話鋒一轉:“可是我知道如何愛惜瓷器。”
一直沒有機會插嘴的張棍自以為找到一個好機會,大笑道:“二少爺還是回家愛惜自個兒的娘子去吧!”
“轟”地一聲,眾人紛紛譏笑,倉庫外的晴天羞紅了臉。
尹子陌麵不改色:“瓷器雖美,但是易碎。製出瓷器固然可貴,但是能夠數十年如一日地用心嗬護瓷器更可貴。這一次來瓷窯前,娘親再三叮囑我,莫要與你爭執,無論遇到天大的事,也莫要傷了兄弟和氣。我原以為,那不過是娘親護子心切,不願我兄弟二人起了爭端。可是今天,當我站在這裏,站在這個滿是青瓷的倉庫裏,我明白了娘親的苦心。我們尹家是造瓷的,青瓷就是我尹家的命,更是我尹家的圖騰。如果我兄弟二人動起手來,傷的最重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青瓷!”
晴天不禁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整個尹家,隻有尹夫人才是那個惜瓷、愛瓷之人,這麼多年來,她用她全部的愛與寬容,嗬護著尹家這件“大瓷器”。
“哼。”尹子陌的話打動了晴天,卻沒有打動尹子槐。尹子槐失了耐心,道:“今日之事,我心意已決,青瓷隻有由張氏兄弟保管,才能安然無恙。”
聞言的張渣聽令,大手一揮,身後的一個嘍羅就動手去搶青瓷,樂若安和相賢見了,忙去阻攔,幾人抱成一團,隻聽“咣”地一聲,兩件精美的青瓷茶具應聲落地,瞬間支離破碎。
晴天明白到了她出手的時候。再任由這些人胡鬧下去,還沒分出個勝負,青瓷就全碎完了!
晴天拿起手中一塊瓷石,瞄準張渣的左眼,拿穩力道,用力擲去。
“哎喲!”猝不及防的張渣捂住左眼,一聲大叫。
眾人皆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倒是張棍先反應過來,大聲叫道:“何人暗器傷我大哥——哎呀——嗝,嗝——咳,咳——”
張棍正大聲叫罵,突然一個異物落入口中,他竟一不留神咽了下去,嗆得說不出話來。
張渣捂住左眼,勃然大怒,一指尹子陌叫道:“堂堂尹家二少爺居然暗器傷人,休怪我惡狼張氏出手太狠,兄弟們,上!”
話音未落,隻聽“啊”“啊”“啊”幾聲,身後的幾個兄弟不是臉上挨一彈,就是腿上挨一彈,一時間東倒西歪,亂成一團。
眾人驚恐萬分,四處尋找暗器來源,尹子陌抬眼望去,隻見一抹雪青色從氣口一閃而過。
是她!尹子陌心中一哂,麵色依然如常。
回過氣來的張棍惱羞成怒,站出來道:“暗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出來與我單打獨——呃,呃——咳,咳——”
又一塊異物落入口中,又被他一個不留神地咽下。
晴天得意地笑著,她本來就不是英雄好漢。
“‘女魔頭’!”尹子陌突然大聲叫道。
眾人一聽“女魔頭”三個字,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