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以晴天如今的內力,受這一巴掌不成問題,關鍵是心理受不了。長這麼大,父母都不曾動過她一根手指頭,玩個遊戲卻挨了一個巴掌,還是一個成熟男子的巴掌,她心裏當然十分委屈。再加上尹子陌將她塞在身後這一個無意的舉動,更令她像是跌倒了卻看見媽媽的三歲孩童一般,“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晴天驚天動地的哭聲把尹家兄弟從劍拔駑張的對峙中解放出來。
尹子槐仿佛才意識到對晴天做了什麼,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右手,口中喃喃:“晴天,你聽我說,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氣瘋了,不知為何,你說我妒嫉子陌,我便氣昏了頭,我——”
“你走開!”尹子陌將晴天擋了個嚴嚴實實,厲聲對尹子槐喝道:“若不是娘親再三叮囑莫要與你生事,我擔保你今天走不出這條街!我告訴你,晴天是我尹子陌的娘子,是尹家的二少夫人,往後你要是再來騷擾她,我不會再念及兄弟情義!”
說完,他拉著晴天走出巷子,留下尹子槐孤零零地矗立在寒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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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重?”尹子陌拿著一隻白煮蛋,輕得不能再輕地在樂晴天紅腫的左臉上滾動。誰知晴天的嘴角總是時不時地抽動一下,令他總覺得是自己下手重了,才令她疼痛到呲牙咧嘴。
“唔重,唔疼。”晴天腫起一邊臉,口齒不清,心裏卻歡喜得不行,歡喜得合不擾嘴。她剛才仿佛看見了葉良辰,一個為了她而現身的葉良辰!“晴天是我尹子陌的娘子,是尹家的二少夫人”,這簡直是她聽過最動聽的話!
“白癡!”尹子陌白她一眼:“沈春娘的功夫算是白給你了,居然被打成這樣!真給‘女魔頭’三個字丟臉!”
“太突然了啊!”晴天不服氣地反駁:“我怎麼會想到尹子槐會打女人!何況我又沒有罵他,我說的是實話!”
尹子陌冷哼一聲:“就因為你說的是實話,才會挨這一巴掌。”
“為什麼?”
“你肯定是隻‘單身狗’吧?”他嘲笑她。
“……是。”她不明白他從哪裏看出來的。
“一看就知道!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實話!就算他妒嫉得發瘋,他也不會承認,因為他若是承認妒嫉,就相當於承認不如他人。而你卻直言不諱地指出,他妒嫉我,還用到覬覦這個詞,他不惱羞成怒才怪!”
“哼。”晴天忿意難平:“那他也不能打人啊,下次一定把他打得哭爹喊娘!”
尹子陌似想起什麼,沉著臉,站起身,把雞蛋丟給晴天:“自個兒敷去!”
晴天仰起小臉,莫名其妙:“怎麼了?說著說著就變臉了。”
“來瓷窯之前,我告訴過你,要謹言慎行,你為何又與他私下相會?”要不是他剛好路過,不知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當他看見二人站在空無一人的街角拉拉扯扯,他生氣,不過當他看見尹子槐冷不丁兒地抬起手打她一巴掌,他更氣!
晴天委屈極了:“我哪有與他私下相會?!你說與相賢去更衣,結果更了一個時辰還不回來,我出去找你們,結果在街道上遇見他,然後就挨了一巴掌,歹命啊——”
好象是這麼回事。尹子陌消了氣,又把雞蛋敷上晴天的臉蛋兒。
“其實人真的不可貌相!”晴天有感而發。
“長得醜的人才會這麼說。”尹子陌特意看了她一眼。
晴天不理會他的毒舌,自顧自地說道:“就像你和尹子槐吧,他一看,就是個‘好好先生’,你一看,就是個“刺兒頭”,誰知,會使用暴力的卻是他——嘶,輕點,疼——”
“……”活該!說誰是“刺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