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狼張氏?!”晴天不知那二人有如此凶悍的綽號。
“嗯,那張氏兄弟一個叫張渣,一個叫張棍,是古鎮中的狠角色,據說這兄弟二人貪得無厭,手段毒辣,最擅長的就是鳩占鵲巢,吃肉不吐骨頭。鎮上的昌乾珠寶偶有被盜,於是請二人去做安保,誰知一個月後,這昌乾珠寶變成張氏兄弟的家業。李家炭行嫌自家的店麵狹小,想把隔壁的房子兼並過來,隔壁住的是個寡居的老婆婆,死活不願意搬走,於是李家找來張氏兄弟,誰知又是一個月後,李家炭行連同那隔壁的房間都成了張氏兄弟的了。那張氏兄弟我倒是在瓷窯上見過一麵,但並未見他二人和大少爺有何交集,這幾日也不曾見過。”
一個人渣,一個惡棍,晴天暗自思忖,這惡狼張氏與尹子槐之間定是有不可告人之事。
明邦見晴天再次陷入沉思,笑道:“其實如今最令人頭疼的不是大少爺和何人往來,而是尹家該如何應對接下來的會長選舉。前幾****與樂大哥溜到皮家白瓷窯去瞧那個從京城來的上釉師傅,果然不同凡響,那白釉竟比上等的羊脂白玉還要透亮幾分,尹家這次想贏,真真不容易。好了,坐些時了,我得回泥房去了。這幾日沉下心來跟著樂大哥一起揉泥,竟也覺得十分有趣呢。”
送走明邦,已是午後,晴天隨便扒了兩口飯,披上鬥篷,外出尋找尹子陌。
說是更衣,居然一去不回了,明顯是想甩掉她。
他甩,她還偏要跟上。
何況,相賢的事,尹子槐的事,全都在她心裏發酵,她覺得她必須找他好好聊一聊才能化解心中的煩躁。
古鎮今年氣候幹燥,寒冬早至,初雪卻遲遲未落。昏黃的日頭,霜打的路麵,枯黃的枝葉,人跡鮮有的廠房。晴天不禁想起第一次與尹子陌、相賢同遊青瓷窯的情景,那時的青瓷窯一片生機,一派忙碌,如今卻死氣沉沉,全是因為這寒冷的冬季嗎?她不禁打了個寒戰,裹緊了鬥篷。
空蕩蕩的街道,與來人迎麵撞上,想躲避已是不及。
晴天隻好硬著頭皮,欠身喚道:“大哥。”
尹子槐早就瞧見了她,隻是不知為何,原本欣喜的臉龐瞬間變得陰沉。
感覺到尹子槐身上散發出的陰鬱氣息,晴天心中生起幾分畏懼,她側了側身子,一隻腳向一旁挪去:“晴天的玉佩拉在外麵,正四處尋找,如若無事,晴天先——”
尹子槐身形一晃,擋住晴天的去路。天冷,風冷,他的口氣更冷:“這件鬥篷哪裏來的?”
晴天心中一凜,明白自己跑不掉了。
“是子陌送給你的嗎?”
“……”
“我送你的,你為何不要?”
“……”
“那日為何不告而別?”
“……”
“你何時戴過玉佩?”
尹子槐的咄咄逼人令晴天感到自己就像一個受審的犯人,她何時受過這種詰問和屈辱?一股傲氣從心底竄出來,令她忍無可忍:“鬥篷披在我自個兒身上,雙腳長在我自個兒腿上,玉佩戴在我自個兒腰間,你管得著嗎?”
一道精光從尹子槐雙目中閃過,他大力扭住晴天的胳膊:“我管得著嗎?我怎麼管不著!剛才一聽說你從尹家過來,飯也來不及吃,就著急忙慌地過來看你,誰知卻看見你裹著他人送的鬥篷!說,這件鬥篷是不是子陌送你的?”
這麼說,明邦居然比尹子槐更先得到她來瓷窯的消息!晴天一個走神。
“子陌送你的,你就穿,我送你的,你就棄之如草芥!我到底是哪裏比不上子陌了,你倒是說啊!”
胳膊的巨痛令晴天疼得一邊去掰尹子槐的手,一邊嚷道:“子陌是我相公,你是我的大哥,根本沒法兒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