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槐的笑容頓時變得猥瑣:“嗬,不敢是不敢,心裏有沒有隻有晴天自個兒的心知道,我可不是晴天身子裏的一條蟲。”
晴天打了個寒戰,喝下一口熱茶。
“對了,子陌後來有沒有對你怎麼樣?”當他次日午後從瓷窯外麵回來,阿狗和阿貓對他說,清早已經安全將尹子陌送回住處。
“沒有。”晴天不動聲色,又喝下一口熱茶。麵對著尹子槐,她一來是希望早點結束對話,二來也怕多問多錯,多說多錯。
“沒有就好。待爹爹的身子好了,我定要把子陌如何待你之事告訴娘親!”
“……”
“對了,這幾日不見子陌,你可知他去了哪裏?”
“晴天不知。”
“相賢許諾七日之內找到圓緣大師,這都過去了五日,均不見二人有何動靜,不知他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晴天心裏一咯噔,尹子槐是來她這裏打聽消息來了。
果然,尹子槐頓了一頓,狀似隨意地問道:“晴天可知?”
“晴天不知。”
尹子槐微微頷首:“如果能找到圓緣大師,爹爹也就有救了,晴天是與子陌共居一室的人,若是早知圓緣大師行蹤,勞煩及時告訴一聲。”
若是以前,她定會以為尹子槐是在真心關心尹劍起,可是現在,她已經知道尹子槐心中的小九九,聽見他這樣說更令她心生厭意。於是她沉了臉,口氣冷淡:“好。”
尹子槐這才覺察出她的態度有所不同,近了身子,低聲問道:“你可是哪裏不舒服?”
晴天向後退了兩步,不卑不亢道:“晴天無礙。天色不早,還請大哥早些回去歇息,免得讓旁人看見說了閑話。”
“閑話?”尹子槐微揚了頭:“你那日主動來找我,怎麼不怕旁人說了閑話?”
晴天咽了咽口水,偏過頭去:“那日實在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也好,故意為之也罷,你能在困難時想起我來,我就十分歡喜。晴天,你放心,你的事我定會放在心上,如今時機尚不成熟,待到時機成熟,我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子陌的事我聽下人議論過,我明白,全是子陌的錯。在內毒打賢妻,在外勾三搭四,今個兒聽說他又外出私會,實在是我尹家和洛家之恥。晴天,你耐心等待,快則一月,慢則半年,隻要我帶領尹家拿到會長一職,我一定馬上將你從這無盡的苦海中解救出來。……”
尹子槐後來又信誓旦旦地說了什麼,晴天全沒聽進去,她的整個腦袋都被“今個兒聽說他又外出私會”這句話引爆了。“他”自然不用說,當然是指尹子陌了。她剛和尹子陌從荒嶺山共患難回來,他就去私會?私會誰?洛婉心嗎?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有什麼重要的事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私下商量?!
晴天腦子亂,心裏更慌,借口頭疼,把尹子槐連同那件鬥篷連推帶攘地送了出去。
送走尹子槐,她躺在床榻上,瞪著天花板,胸口劇烈地起伏個不停。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第一,他是尹子陌,是她的相公。他背著她,三番四次外出與洛婉心約會,他可有想過她作為尹家二少夫人的感受?
第二,他是一個玩家,是一個曾經說過要與她結盟的玩家。如今他不是玩失蹤,就是與一個身份未明的女子私會密謀,他可有想過她作為他的同盟的感受?
第三,他對她究竟有幾分實話,幾分假話?他若是耍她的,她怎麼會至今還待在古鎮裏,他若是真心待她,又為什麼屢次做出這樣的事情?
她越想越覺得堵心,越想越生氣,不是氣他,而是氣自己,他的“第一”“第二”“第三”自己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完了,完了,樂晴天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