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晴天努力做出極其虔誠的表情:“大哥在忙嗎?”
尹子槐不由向屋內看了一眼,道:“正在談些事情。你有事?”
“哦,那算了,晴天的事,不敢叨擾大哥。”晴天盡其所能地用一種哀怨的口氣說完這句話,然後以水紅色錦帕輕拭過眼角,偏過頭,留給尹子槐一個迷人的側臉。昨晚,尹子陌的側臉就挺迷人。所以,她今天也依葫蘆畫瓢地學來用一用。
果然,尹子槐被她撩撥得心猿意馬,他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淺笑道:“難得你肯主動來找我,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以你為重,是不是?你先去耳房稍事等候,我馬上就來。”
晴天羞赧地垂頭應承後,步至耳房。
耳房有一個小窗口,剛好能看見大門。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晴天看見尹子槐將兩個衣著華麗的中年大漢送出門外後,徑直向耳房走來。
“晴天,好歡喜你能來找我。”尹子槐關好房門,看向晴天的雙目中,滿是濃情蜜意。
晴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假裝看向窗外:“方才離去的二人可是瓷窯新來的工人?從來沒有見過。”
“不是。不過瓷窯倒是正在招工,修複瓷窯。”
“有人來應工嗎?如今天涼了,哪裏有工人願意出來幹活兒?”
“隻要出得起銀子,自然會有人來應工啊。”尹子槐隨口應付晴天兩句,就繞到主題:“你今日來找我,究竟有何事?”
晴天吸吸鼻子,扁了扁嘴,帶著濃濃的鼻音道:“大哥,相公他、他打了我。”
“什麼?”尹子槐麵色一凜:“你說子陌打了你?”
晴天撩起衣袖至手臂處,露出手肘處青青紫紫的幾道淤痕。她見過尹耀祖身上的傷,知道被打後的淤痕什麼樣,因此偽造起來並不費事。
尹子槐大驚,想拉過晴天的手肘仔細查看,晴天連忙合上衣袖,背過身去:“大哥,請自重。”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晴天正好利用這條古訓,避免被尹子槐識破。
尹子槐隻好作罷,怒從中來:“那一日,我見子陌對你動手動腳,就知他非善類,沒想到,他居然狠毒至此,虐待自己的娘子。”
他非善類,還是你非善類?他“虐待”自己的娘子是假,可是,你虐待自己的孩子卻是真啊!晴天見尹子槐相信自己,心中暗喜。她知尹子槐向來對尹子陌有偏見,那一日又被他看見尹子陌彈她腦門,於是索性來一招“順水推舟”,讓尹子槐不得不信。
“大哥,莫要責怪相公,其實除了這一點,相公待晴天挺好的。”
尹子槐聞之更加心痛,雙手抓住晴天的雙臂:“晴天,他都待你如此,你還要為他說好話,你真是太善良了!我就知道,以子陌那般冷漠的為人,怎麼可能真心待一個女子?往日裏,你和他人前恩愛,不過是一場戲,對不對?”
呃,一場遊戲,簡稱為“一場戲”,也對。
“嘶——”晴天假裝疼痛,趁機把手臂從尹子槐的手中抽出來,垂頭道:“往日裏的事,晴天不想再提,隻是晴天萬萬沒有想到,相公會變本加厲。平素裏冷言冷語也就算了,一到月圓之夜,就變得煩躁不堪,拿晴天出氣——”快把尹子陌說成狼人了,晴天編不下去,隻好用抽泣聲代替。
“這個混賬!”尹子槐握緊拳頭:“我要去告訴娘親!”說著,向外走去。